胡言的那些言论,一句也入不了他的耳;在他的心里,只有酒楼失去了面子的恨。
“谬论,这厮满嘴的谬论!”
眼见台上的胡言还在侃侃而谈,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便看向潘时举。
他没有底气去直面胡言,在酒楼的一番争锋,他就自知在口舌上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一切希望只能寄托在潘子善的身上。
可潘子善他怎么看上来了?
如此关键时刻,你不去捉姓胡的那厮的痛脚,却悠然自得地看起来,这叫田贲有些不满。
他将头凑过去:“子善,史主簿正朝我们使眼色呢?”
“哦,知道了,”潘时举头都没抬一下,依然专心看他的。
田贲又朝对面的史康看了一眼,就见史康的脸阴沉地都能滴出水来。
台上的胡言,他抑扬顿挫的声音,通过喇叭响彻大操场,传递到了县学内外。
县学门前及四周已经围满了人,有的人还攀爬上了县学的院墙。
他讲的那些百姓当然是听不懂,可百姓们都看得出来,这场大辩论,小胡先生怕是又赢了!
讲坛之下的生,不少人已经铺纸提笔,快速的速记起来。
道理,道理,只要是真有道理,尽管有悖于大儒朱公,明智的读人也不是都不肯接受。
只可惜时间太短,胡言的演讲只有一个多时辰,就恰到好处的结了尾。
这也是一门技巧。师范毕业的胡言,在这方面刻意下过功夫,对节奏的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台下在胡言停下来后,寂静了一会,突然便爆发出一阵掌声;
随后院墙上,县学之外,掌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薜县令,竹溪院的徐山长,新晋进士潘时举也在鼓掌;
就连史康,也不得不难堪地鼓起掌。
田贲的眼睛从全场人的脸上扫过,他知道,自己这边输了,输得没话可说。
就见这时胡言一个转身,来到了史康的面前;
“史学长,胡某正式向你辞职。”
说着,胡言从怀里拿出了辞职信。
胡言这一举动让全场皆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史康的身上。
史康有些不知所措,他愣愣地望着胡言。
“小老弟,你去错地方了,现在史主簿不再是县学学长,本县才是!”
坐在正中的薜县令,一把将胡言的辞职信抢了过去,然后撕成了碎片;
他一扬手,那些碎纸就被风吹得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