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植跟沈法兴交谈了一番,然后,在沈宜农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沈崔氏的房间。
一开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屋里人一看门开了,都看向门口。
当看清来人之后,床边伺候的沈陈氏,也就是郑植的大舅妈,沈法兴的妻子,轻轻的推了推刚刚吃了药,闭着眼睛,靠在床上的沈老太太沈崔氏,情深说道:“娘,你睁眼看看,植儿到了。”
“额谁啊?”在沈陈氏的轻声呼唤下,刚吃过药,迷迷糊糊的沈崔氏,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语气悠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外祖母,植儿来看你来了,你要保重身体啊。”听到沈崔氏的声音,刚进屋的郑植,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床前,握住了沈崔氏的手。
“啊~是植儿来看我了,植儿,宜民他”沈崔氏说到这,眼里流下两行清泪,在屋的众人,沈陈氏、沈宜农、沈宜英也都是纷纷落泪。
“外祖母,宜民表弟的事,宜农都跟我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啊,大家都等着你身体好起来呢。”看着屋内太悲伤,郑植赶紧宽慰起了本就病倒的沈崔氏。
“植儿,别骗我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虽然他们都瞒着我,可是,我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太多这种场面了,而且,看医生的表情,我也知道,我不行了,我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想问问你,到底,你家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的倭寇,我不信。”沈崔氏死死的握着郑植的手,眼睛突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清明之感。
看着沈崔氏浑浊的双眼,突然清亮起来,本来无力的手,忽然充满力量的握紧了郑植的手,郑植猜到,可能这就是外祖母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外祖母,我郑植发誓,我下面说的话,都是真话,是,宜民表弟确实是死在了我家,他也不是被倭寇杀得,是被我们县一个恶霸杀得,因为这个恶霸,想要我们家的酒方,我爷爷不给,结果,这恶霸趁机夜里袭扰了我家,宜民表弟遭了无妄之灾,但是,外祖母放心,那个恶霸,已经遭到了该有的惩罚,足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郑植一脸严肃,目光灼灼的半真半假的说道。
“好好好,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命,宜民的命,欣儿的命,我的欣儿,我的宜民”得知“真相”的沈崔氏又是哭了自己女儿和大孙子一场。
“宜农,宜英,近前来。”哭过的沈崔氏,抹了抹眼泪,对着自己的孙子孙孙喊道。
沈宜农、沈宜英走到床前。
沈崔氏抓着他们俩的手,放在了郑植的手上,然后,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三个孩子的手,并且晃了晃说道:“你们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你们身体里都留着相同的沈家血,植儿,宜民死了,宜农和宜英还小,不懂事,你从小就是个淘气有主见的孩子,以后,你多帮着外祖母照看一下他们,行吗?”沈崔氏眼含泪花的看着郑植问道。
“外祖母,这问题,你不说,我也会照看这表弟表妹的,我们是一家人。”郑植看着沈崔氏说道。
“好孩子,宜农、宜英,以后,你们对植儿要像对待自己的亲大哥一样,比宜民还要尊敬的对待他,你们三要同心同德,只有这样,咱们得家才不会散,宜英啊,等过几年,你再长两岁,你就嫁给植儿,咱们亲上加亲!”沈崔氏喘着粗气说道。
“啊?奶奶”沈宜英听闻此话,有点惊诧的说道。
“好,外祖母,都听你的,你安心养病,我们到时候还得给您敬茶呢。”郑植没等沈宜英说完,就插嘴说道。
“哈哈~好好好~欣儿,欣儿,你带着小宜民去哪啊?等等娘,别跑,别跑!”忽然,沈崔氏,双手撒开握住三人的手,对着眼前的天花板,双手胡乱的抓着什么,够着什么,嘴里同时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看到此景,众人如何还不知道,这是沈崔氏心愿已了,油尽灯枯的意思,众人无不哭泣。
郑植则是飞奔到前厅,通知大舅沈法兴这个噩耗,沈法兴闻言,一时昏厥。
郑植这边安排张烈救治昏厥过去的沈法兴,同时,自己飞奔回后院沈崔氏的房间,听闻此信,沈陈氏也是一时乱了分寸,一时之间,沈家乱作一团。
最后,还是郑植以外孙子的身份,主持了沈崔氏尸体收殓和告知来往吊唁的宾客,沈崔氏也已经去世的消息,众人无不宽慰郑植等小辈。
晚上,郑植指挥着沈家的家丁,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今天来吊唁的客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灵堂。
走到半路,沈宜英拦住了郑植的道路,看着他这位长相英俊潇洒帅气,而且也很有能力的表哥,沈宜英犹豫了一会,还是张口说道:“表哥”
“表妹无需多言,表哥这里先跟你道个歉,刚才在外祖母那里,表哥唐突了,但是,情况你也看到了,她老人家已经是回光返照了,所以,她最后的愿望,我就答应她了,但是,你放心,我会跟舅舅、舅母讲清楚的,我不会逼着你嫁给我的,毕竟,我只是把你当我自己的妹妹,就像竹子一样。”郑植说完,对着沈宜英躬身施了一礼。
“走吧,宜英表妹,一起回灵堂吧。”郑植头也没回,自顾自的边走边说道。
“哦,等等我,表哥。”沈宜英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又恢复了平时的灵动,小跑着追上了郑植的步伐。
“表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跟在郑植身后的沈宜英忽然问道。
“不关你事,小丫头哪那么多问题。”郑植继续走着,看都没看沈宜英回答道。
“呦呦呦~你不正面回答,你心虚了,你果然有喜欢的人了,那不行啊,你刚刚在奶奶临终前,答应了娶我的,我可是大妇哦。”沈宜英玩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