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忠源通过李光宽得来的消息判定,淮北各州收到的厘金,应该还在庐州。他准备亲自去一趟,以巡抚的名义逼对方交出来。
自从南昌退出来后,楚勇的军费一直入不敷出。对于他们这种地方团练武装,朝廷是不给经费的。几个月没发军饷的楚勇,现在竟也出现逃跑的现象了。
正愁眉不展之际,有人来报:“大人,石达开前锋占据了桐城,正在向舒城方向运动。”
江忠济在旁跳了起来:“这是要打庐州啊。”
李光宽望着江忠源:“我们”
江忠源摆摆手说道:“不急,等我伤养好了再去”
江忠源自从田家镇遭伏击受了重伤,就一直拖到现在没好。
只要胡元炜能扛住,就可以把石达开拖在庐州城下,自己以逸待劳,再从外围杀入。。
但是他过高地估计了胡元炜的人性和庐州的实力
陆弘举他们再次潜入庐州,还是从那个炸开的菜园水沟钻进去的。
这是什么破城防,还用打吗?连管事的都没有。
陆弘举和卢道长当夜穿上夜行衣,潜入了知府衙门。他们要彻底弄清厘金的真相。
胡元炜和管家在房品茶聊天,完全没有察觉到窗下已经有人在偷听。
“石达开对庐州是势在必得,要守住,难哦。”胡元炜叹气说。
“干嘛您来守,请江忠源来不就行了。”管家建议说。
“李光宽传达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了嘛,他们守六安州,我们互成犄角。”
“江忠源是不想直接面对石达开喽?”
“他不肯来,有什么办法。我也跑不掉。”
“您得想办法骗他来。只要巡抚进了城,这城丢不丢,就跟您关系不大了。”
“怎么骗?”
“用厘金,他们现在缺的就是钱。”
“你说,人算真不如天算。我要真把厘金运走,这不连骗人的本钱都没有了嘛。”
“您迂腐了吧,还真下本啊?”
“要不怎么着,纯骗?一个子儿不掏?”
“那肯定啊,把他骗来了,咱们想办法就溜呗。城守住了,皆大欢喜。守不住,巡抚担着,杀头也杀不着您啊。”
陆弘举躲在窗下,听着屋内二人要陷害江忠源,不由怒气冲天。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宰了他们,被卢道长硬是按住了。
“明天早晨就运走,先放在凤阳府我舅舅那儿,你们先去,江忠源一到我就溜。”胡元炜最后这句话正是陆弘举他们想听的
第二天,果然枪炮局门口又在搬运东西,这回全是用骡子驮运。
陆弘举远远地用望远镜察看,心里嘀咕:“这回是真的吧。”
胡府管家这次亲自押送,他坐上一顶四抬小轿,让胡龙、胡彪在队伍的一前一后。
看看差不多要走了,陆弘举穿上清军的号衣,也混在了队伍中间。
张乐行他们则早早溜出城,在通往凤阳约定的位置等着。
跟在押送队伍中,陆弘举还是不放心。这要半路再截几袋石头,不是可笑之极?
行路当中,他趁人不注意,走到一匹骡子前,用手捏了捏,摸出来是锭子的感觉。嗯,这回没错了。
大队行到前面一个所在,叫绿水桥,过了桥就是凤阳府的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