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摇头:“佃种的田地又不是教众自己的,他们哪里愿意,到时候种了一半跑回自己家乡,岂不是浪费了种子。开荒虽说艰难些,但延寿教人多,做开荒的事情只要齐心协力,所有的土地都是教产,岂不美哉。”
何一民明白了,这狗屎教主想让那些流民给他开荒,开出来的土地全成了教产。而他是教主,当然地都全他的了!
可一想人家养那么多流民,费了多少粮食就为了弄些田地,这事实在不好指责。只不过,自己家里那些已经没人耕种快荒了的土地怎么办啊。
他不死心地问:“教主没想过让教众耕种熟地?”
周宇觉得差不多了,就问道:“刚才听何老爷说愿意把田给我们佃种?”
何一民觉得有戏:“家中有百亩闲田,下月就要种冬麦,如果教主愿意拨人来种,我愿只要一半收成。”
“哦?何老爷要承担他们收获前的吃住、粮种、农具?”
何一民心说如果要出这些我还找你干嘛,嘴上说道:“我家里虽说颇有家资,但家大业大,开销不小。”
周宇想想今天这一餐,估摸顶的上普通一户民众一年的收入了,当然开销不小。
何一民说道:“我是想既然教主你发善心养着他们,总不能把他们全都养成懒骨头了。开荒艰难,新开土地大不如熟地的收成,不如就佃种田地,也是一件好事。”
“何老爷的意思是,还是我养着他们,但是让他们给你种地?”
何一民笑呵呵的说:“不不不,应该是我借地给延寿教种,届时收成嘛您与我五五分就行。”
周宇摇头:“五五分太高了,不如自己开荒,熬过两年地就熟了,我也不用和别人分成。”
“诶,话不能这么说,这旱灾也持续不了两年,那些流民最终还是要回家去的嘛。到时候开了荒没人种的。”
“何老爷有所不知,灾民里全家只剩他自己一个的多如牛毛,在哪里成家不是家呢。娶了媳妇生了娃,这里也就成他家了。”
何一民虽然想反驳,但心里也知道这周教主说得对,如果真的家人死光只剩一个人,能有个扎根的地方就扎下来了,没几个愿意再走回头路。
如果换成寻常年景何一民现在就放弃了,你们爱哪哪儿去。可听说北面的旱灾没有结束的迹象,朝廷还在打仗,今后征粮征役只会越来越重。
粮价也跟着飞到天上去,不趁现在筹谋着种粮食,难道要等家里的存粮被朝廷征光了再懊悔?
所以何一民退了一步:“那教主的意思?”
“佃种你家土地可以,但是第一,得是连片的田地,免得争肥争水和村子里的人起了冲突。”
何一民点头说可以。
“第二你出粮种,如果出不了,就我七你三。”
何一民有点想改成五五然后自己出种子,但一想自己最开始想过的就是什么都不出,只让流民来自己的地上种,种出来了自己白得,种不出来自己也什么都不损失。
于是点头:“这样,种子请教主出,你六五我。”
周宇假装随口说出最后一条:“好,最后收获时,你是要金银还是粮食?我养教众需要粮食,届时粮价肯定好,卖给粮商给你金银我会划算些。”
何一民努力控制面部表情,好让自己不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