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景庭突然开口,祝卿安瞪着大眼不解地看着谢景庭:这厮笑得真难看!
祝修朝着祝卿安摆摆手,见事已了了的祝卿安原本打算回自己院儿里,给舅舅报信的。没办法,祝卿安只好无奈地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景庭往外走。
“祝小姐心情可有舒畅些?”
“嗯?”祝卿安抬眸惊讶的看着前面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的谢景庭,如果可以忽略脸上僵硬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的话,还是很养眼的……
“心情舒畅便好。”
祝卿安:我说什么了吗?!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权倾朝野的谢都督呢,祝卿安暗道惹不起。
祝卿安嘴角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朝着谢景庭福身:“不管如何,今日感谢谢都督相助。”
“顺手而已。”
“都督这么闲吗?”祝卿安一不小心将心里想的竟然宣之于口,说出来就又后悔了,活阎王上次大概是心情好没有与自己计较,今日可不一定啊。
“小女失言了,望都督恕罪。小女的意思是都督在百忙之中还能奉皇上旨意彻查今日流言之事,很是辛苦。”祝卿安连忙福着身解释道。
“不管怎样小女还是很感谢都督为我母亲洗清了冤屈,小女无以为报。”
“不是皇上的旨意。”两人已经走到国公府门口,谢景庭转过来面对祝卿安站定,郑重其事地说。
祝卿安眉目里尽是疑惑不解,谢景庭坊间的传闻在自己这里好像都不是真的一样,而是为人和煦,说话温声细语的谦谦君子。
祝卿安瞬间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谢都督既然不是奉皇上的旨意,深夜前来,到底是为何?总不能真是您闲得慌吧?”若真是皇上下的旨,谢景庭如此积极是为了给皇上办好差事,可若不是皇上的旨意,这位谢都督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祝卿安方才在前厅以为,是皇上还对徐家看重,不忍徐家独女当年名满京城的徐氏莫名背上私通的名声,坏了一直以仁义礼仪治家的徐家百年清誉。所以在听闻流言后,让谢景庭去查证并还徐氏清白的。
现在看来,之前言语间谢景庭主动引导事情走向,表现得异常积极,怕真的是在预谋什么……
谢景庭斟酌着言语,正要说些什么,肖云谏突然出现,遮着嘴巴,在谢景庭耳边低声道:“主子,岳子康将军送来密报,驻扎在城外的岳家军里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是否要……”
谢景庭抬手示意肖云谏先退下,看着像炸了毛的小猫儿一样警惕的看着自己的祝卿安,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眸子,溢出些许无奈:“我曾年少时在归一院求学,受过徐太师的教导,今日算是投桃报李吧,祝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我……其实没有恶意的。”
“那日你所托之事,有些眉目,稍后让魏祁过来。”
祝卿安原以为这些日子,谢景庭都未给自己答复,怕是不愿帮自己,没成想竟已经查清楚了。
先前说的受人之托,大概也只是谢景庭寻得一个借口吧,谢景庭对自己不太一样,便是承了外祖父的情。自己真是不孝,前世若不是因为外祖父,谢景庭大概也不会为自己收尸吧……
祝卿安低下头,眸子里晦暗不明:自己前世自出嫁后居然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个才高八斗,深受天下学子的推崇,鹤发童颜的老头儿,连死后都是沾了老头儿的光……
魏祁在一旁挠挠头,看着肖云谏,用眼神说话:主子不是被徐老太爷逐出院的吗,徐鸿志是教过主子几天,可也没到要报恩的地步啊。
不等祝卿安再说些什么,谢景庭便利落的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纵马驰骋的谢景庭思绪万千,那时谢景庭还在宫里和一些大臣为了兵权的事情正在心理博弈,听闻流言的事情,谢景庭慌了神,一言不发快步走向殿外,吩咐魏祁直接去清心寺将那僧人帮了来,谢景庭早就知道那僧人是张氏的姘头,打蛇要打七寸,谢景庭不愿浪费太多口舌,想着直接要将张氏打入绝境,免得日后再到祝卿安身上想方设法的作妖。
这些年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皇上整日沉迷酒色之中不理朝政,哪儿还会管大臣的家事。谢景庭心里想着祝卿安的事情,竟一刻也待不下去,朝皇上告了罪便直奔祝国公府了。等到了国公府门口楚轩那厮居然也在,谢景庭内心十分庆幸,幸好自己来了,要不然祝卿安又得一人孤军奋战,面对祝家这些豺狼虎豹,以及伤她至深的楚轩……
肖云谏心思缜密,察觉到主子失落的情绪,联系上次的异常,心下也就了然,明白了主子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何。
待到了城外岳家军的驻地,岳子康快步迎了上来,与谢景庭并肩同行。低声汇报着晚间发生的事情。
“都督!晚间侍卫正常巡逻的时候,发现本该休息的百夫长丁财,避开侍卫巡逻的空隙,偷摸地摸到了存放粮草的地方。正好被因为解手落在后面的任常山看到了,觉得行为可疑,便先擒了再说。”
说着两人走近了主帐,肖云谏站在营帐门口警戒着。
岳子康待谢景
庭坐定,继续说道:“从丁财的身上搜到了火石以及一包药粉,属下已经找军医看过了,是马钱子。”
谢景庭眯着眼睛,眼神凌厉:果然按捺不住了吗?
“招了吗,是谁派来的。”
“嘴硬不招!”岳子康满脸的挫败,堂堂一将军,竟被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为难住了。
谢景庭冷哼一声,黑色的眼眸,似雪山上的寒冰,只用看一眼便觉得寒冷彻骨。
“那是你的手段太软。”
岳子康看着谢景庭的神情不自觉的抖了抖,心里给丁财祈祷着,落到谢景庭的手里早点招还能死的舒服些。
谢景庭今日原本就心情不佳,心里惦念着祝卿安,想着自己帮她多做些什么,祝卿安便能轻松一分。
可没想到,重生的祝卿安不似前世一样懵懂无知,像个刺猬一样,扎着浑身的尖刺,警惕的审视着每一个想要靠近她的人。谢景庭突然的出现,突然的好意让祝卿安警惕万分,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让祝卿安离得越来越远。
谢景庭自知是自己太过着急了才使得祝卿安觉得自己目的不纯,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自己压根儿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才好,只想着以后还是默默护着祝卿安,自己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