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你瞧瞧,这是什么。”
罗绮笑盈盈拿出一枚紫纹祥云玉佩,谢明月摸向自己腰间落了个空。
随即厉声说:“多谢罗妹妹捡到我不慎丢失的玉佩,作为报答,我国公府明日必会送上一份大礼,好感谢罗妹妹拾物归还之举。”
罗绮敛下双眸,对她狡黠一笑,将玉佩藏至身后,“姐姐,妹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而姐姐于妹妹而言,便是那个聪明人。”
她绕至谢明月身后,探出脑袋,毛茸茸的雪球蹭着谢明月的耳朵,痒丝丝的,逃不掉还弄不开。
有些烦躁。
“聪明人打交道,是不会拐弯抹角的。”
谢明月:“聪明人在捡到玉佩时,也该早早知道本小姐的脾性,最是见不得手脚不干不净之人。”
“姐姐是在说我吗,”罗绮有些失落,踮起的脚尖落了回去,她身材娇小,如今差了谢明月半个头,走到窗边见眼前池水悠悠,对面禅房映在水面,“我和姐姐,还有谢太后都是一类人。姐姐心中也有自己想要的,难道就不想获得这个,唾手可得的结果吗?”
“你自幼寄住在相府,与宋袅虽是表姐妹,但宋相爷和宋夫人待你如亲子,我知晓从前在国子监时,你受欺负宋袅便会为你出气。我若是你,更该珍惜这段情谊,便是不知你为何会嫉恨宋袅。”
“你嫉恨她,又能忍得在她身旁扮了多年的好妹妹,这份毅力本小姐也是有目共睹,甘拜下风。”
谢明月嫌弃地撇开眼,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帮宋袅,若是旁的计她或许能容忍,但被迫陷害失去清白这一遭,不管是那个女子她都会去心疼,都会去尽力所能及。
她是讨厌宋袅,那也是因为宋袅处处都要在她面前出风头。什么锦城第一美人,一个只会干坐念诗弹琴的,跟木头一样的人,怎配次次都将她比了下去。
最重要的便是,她长姐嫁了先帝,她也该跟长姐一般嫁给城中最优秀的王爷。
而这王爷便是同先帝一母同胞的摄政王顾远祁。
都是自家人,亲上加亲这道理她一直记在心中。
“什么一家人!”
罗绮涨红了脸,“嘴上说着待我同宋袅一般,都是宋家的女儿。好东西她先挑,便是她拿来送我,姑姑、姑父也会给她寻更好的回来!若出了什么事,还不是都围在宋袅身边,就连几位表哥,也是围着宋袅。
便是亲事,她从前喜欢江子瑜不喜欢王爷,我想了办法帮她出城,原先都说得好好的,后来她反悔了,嫁去之后又是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妃。而我呢,只能嫁一个寒门学子!”
宋袅不仁,她又何须讲着从前情分。
若真是一视同仁,为何宋袅可以嫁王爷,她只想做侧妃,连这点都不肯答应,急匆匆的为她定下婚事。
一个六品小官,将来去了其他地方,指不定要吃多少苦,身边没有成群的仆人,没有好看的衣裙,她凭什么委屈了自己。
“宋袅是宋相爷的亲女,你能在相府,也是因为宋夫人,难不成要相爷不管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管你,处处让着你委屈自己女儿不成。”
谢明月绕过她,一个玉佩而已,她家里多得是。罗绮从心里已经开始扭曲,认为所有人都该顺着她,自然认不清现实。
不过宋家对这位外甥女的确宠爱,不然也不会养成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谢明月的屋外便有两个侍女,而右侧禅房,便是荣安的地方。
罗绮低低笑着,她不信谢明月没有这个念头。
“你若心里没这个想法,怎会只待在屋子里,不该去给宋袅找救兵吗?你又比我好到哪去,见而不救,还能高高在上指责我不成?”
落到谢明月耳中宛如无能的狂怒,原先犹豫不决的想法哗然坚定,一个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罗绮不该不知。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她不喜宋袅也该光明正大的和她比较,而非在背后使绊子。
禅房的门被关上,罗绮独身一人在内,而谢明月敲开了荣安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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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红豆将青铜烛台上的蜡烛拔去,将针端那头对着门口的大汉,狠狠冲上前扎了上去。几人在外面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宋袅料事如神,让赵管家睡在了她那间禅房里。
不然……不然该遭殃的就是宋袅,哪会只一句“还是个太监”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
亏她从前觉得表小姐不错,每次见宋袅得了什么新鲜物,罗绮不好意思说她都会到自家王妃前撒撒娇,仅仅是一句罗绮的,宋表姐在她眼里是她的亲姐姐,而红豆便是她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