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到哪一步了?”
低头拨弄着吸管,她想起那晚的争执,还有那条被她冷落的道歉信息。
“我们对彼此都没什么想法。”
梁亦潮挑眉,“你确定是......都?”
“我能对别人有什么想法?”
她低着头,梁亦潮也看不清她表情,不知是在装傻,还是在敷衍他。
又或是,真的迟钝到什么也没觉察。
“可我听说他从来不相亲,也从不多管闲事,竟然还能三番两次同你产生交集。”他继续旁敲侧击。
“那是因为他外婆病了,他想要满足老人家的愿望。”聂霜语气很淡地解释。
梁亦潮不置可否,只看着她,笑道:“如果觉得他人不错,可以试试。”
“哥。”她叹了口气,“我不想谈恋爱。”
带她出来是想让她开心点,见她又低落了,他没再逼问她。
“你一辈子不结婚都行,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说什么呢。”聂霜轻笑一声,“我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的。”
“你那个修复工作,真打算做一辈子?”
“一生太长,我不敢保证。”她看向梁亦潮,敛了笑,眉宇间一派认真,“但起码,我现在想做下去。”
“行,等你哪天想回头了,”他跟她碰了杯,“有哥在。”
酒吧一隅,有女中音在低吟浅唱。
是首节奏舒缓的英歌,淡蓝色灯光打在歌者身上,莫名添了几分忧郁色彩。
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聂霜忽然带了些眷恋地看向梁亦潮。
“哥,你能不能别走了?”
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脆弱从何而来。或许是被环境催生的,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事。
“就这么舍不得我?”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梁亦潮又道:“过两年那边稳定了,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她垂着眼帘,低声嘟囔了句,“说了等于没说。”
元旦的前一晚飘了一夜雨。天亮后,雨停了,但地面还湿着,树枝上时不时坠下几滴水。
到了烟雨,聂霜和李早就在门口发现了只奄奄一息的小鸟,像是只斑鸠。
刚出生没几天,毛还没长齐,不知是从哪个鸟巢掉下来的,身上有道很小的擦伤。
“这救得活吗?”
望着被聂霜捧在掌心的小东西,李早皱了眉。
“壮壮被捡回来的时候,不也快没气了吗?”她观察着小鸟身上的伤,“试试吧,好歹是一条命。”
两人边讨论着,该给小斑鸠喂虫子还是奶粉,边踏进了修复室。
下一刻,却双双怔住了。
那个专门用来存放交付货品的玻璃柜前,一地碎片。
李早脸色煞白,语无伦次,“这不会是...今天就要交...交货的那个青花三足香炉吧?”
好几秒后,聂霜才给出一个延迟的回答,“嗯。”
李早倒吸口凉气,几近抓狂,“这东西是他妈谁打碎的?”
将小鸟放在一边,她走过去,蹲下身,将碎片一枚一枚捡起来。
苏行知也很快抵达,看着一地惨状,面色凝重地让李早去调阅监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