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什么,她顿住,慢慢收回手。
手腕却突然被他抓住了,“现在知道怕了?”他望着她的目光静而深。
水面涟漪浮动,他侧过身体,慢慢朝她靠了过来。
知道傅聿时不是那样的人,聂霜还是浑身僵硬,胸腔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甚至忘了挣脱。
被她弄到他唇上的水珠,顺着他的下巴坠入池中,他目光幽深,喉结微动。
快忘记呼吸时,他朝她笑了下,松开她的手,将她脸上的一缕湿法弄到耳后。
带着厚茧的指腹轻轻刮过了她的耳朵,她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下。
他却已侧过身,靠回了原位。
这夜太静。
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为什么会走错地方?”
好半晌后,寂静空间才终于响起傅聿时的声音。
聂霜抱着肩膀,靠在池壁上,声音清淡得仿佛刚才的颤栗并不存在。
“入口的指示牌被换了。”
“渊?”他皱眉问她。
没有谁会在这种事情上搞恶作剧,她刚来,唯一相处不太愉快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聂霜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确定。”
总不能因为一些私下的过节,就轻易给人定罪。况且,此情此景也并不适合聊天。
她准备离开,但刚起身,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无奈地看了眼傅聿时,不等他开口,她已经自觉地沉入了池水中。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见到傅聿时,渊脸上的惊讶,很快被毫不避讳的兴奋代替。
傅聿时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她时面无表情,声线比头顶清冷的月色还凉了几分。
“我来找......一个朋友,我对这里也不太熟,所以走错了。”
好像天生少了根筋,被傅聿时不悦地看了一眼,渊也不以为然,眨巴着水灵的眼睛,蹲在池边。
“聿时哥哥,《离人泪》《晚风》这两首曲子,你喜欢哪首?明天外婆寿宴我要演奏,可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
“没听过。”
“哦。”短暂失落两秒,渊搓着手,忽然看向他,“你喜欢聂霜?”
瞥了眼旁边冒泡的那块水域,几乎没有犹豫,傅聿时就给出了答案,“嗯。”
语气很淡,却清晰无疑。
渊撇嘴,“她有什么好?”
“你不该来这里。”怕聂霜憋气太久不舒服,他提醒渊,有了赶人的意思。
渊抿唇,无视他的话,“那她也会拉大提琴吗?”
她抛出自己的杀手锏,企图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去碾压对方。但这种想法,在感情里,就显得太天真,也太胡搅蛮缠了。
实在没有耐心,傅聿时刚要张嘴打发人,水下的人却扯了扯他的浴袍,于是他改了口。
“不会。”他握住水下那只不安分的手,用指腹轻捏,像是在安抚。
渊愣了下。
不是因为聂霜不会,而是傅聿时在说出那两个字时,唇边竟有隐隐的笑意。
“她哥哥大提琴不是挺厉害的,虽然不如我,但好歹得奖无数,怎么她就不会了?”
“你哥哥从小拿奥数奖,你数学不也从没及格过?”
从小被捧着的人,却被喜欢的人唾弃得像是一不值,渊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站起来,跺脚,“不会最好了。”哭丧着脸跑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从水里出来时,聂霜离得远远的。
池子也不大,她离得再远,他也能看清她露在水面上的身体。
水从她身上哗哗泻下,她身后是盏落地壁灯,灯光打在她身上,肩背弧度优美,皮肤细腻如瓷。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胸口,水顺着往下。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后,傅聿时问,“为什么要让我撒谎?”
聂霜绾头发的动作一顿。因为爸爸曾经说过,无论任何时,手中的琴,都不应该成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