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桃酒吧的夜晚像菜市场一样吵闹。这里的灯光是昏暗的,这里的空气是污浊的,这里的人群是拥挤的。
福布斯夫人在台上发表完讲话,无非就是些酒吧的前情提要啦,节目摘要啦,扒拉扒拉之类的。
“......最后,我们的歌舞队里的姑娘都是好女孩,请各位男士好好珍惜她们!”福布斯夫人说到这的时候台下传来几声调笑,她全当没听见,反应如常的主持,引出第一个节目,是一首缠绵的情歌《I Wanna Be Lve BY
奥罗拉和吉尔她们是最早上台的,此时正混在乐池里,拿只大提琴装模作样的伴奏,以遮掩自己身上的演出服——还没轮到她们呢。
她正大光明的摸鱼出小差,眼神四处飘,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夜晚的小胡桃。
酒吧整体是长方形的房型,吧台在入门的右手边,连接着二楼楼梯,挑空客厅的设计,使得整个一楼的风光一览无遗。半圆形的伸出式舞台嵌在长边的中央,乐池在舞台的最后排,灯光昏暗,隐隐约约。舞台的两侧还有小小的副台,作出入场口还有表演候场用。
舞台有半人高,和底下的卡座非常近,几乎就贴着,大大小小的圆桌不规则的排布,里面坐满了人,坐不下了就站着。
福布斯夫人的家也是个大He,但是作为经营场所,还是客流量可观的酒吧,这点地方还是不够看,即使有二楼分摊人流,整个房间仍然挤挤挨挨的,像沙丁鱼罐头。
奥罗拉最佩服的要属服务人员,他们穿梭于人群见缝插针地灵活走位,还有无论怎么□□右斜,始终牢牢粘在手上的托盘,同时保证盛装的酒液滴水不漏,这些都令奥罗拉啧啧称奇。
歌手一曲唱罢,鼓手紧接着敲出一连串急促的鼓点,奥罗拉知道,这是她们该上场的信号。
她一把扔下大提琴,露出身上亮粉色的蝴蝶结小礼服,摇着夸张、巨大的羽毛扇,一步一步,同其它伴舞们一起聚集在歌手身旁,紧紧的簇拥着她,随着她的走动不停地变换动作配合。
歌手一改之前情意绵绵,缠绵暧昧的调调,变得性感又俏皮。她半张着嘴,眼神迷离,金发闪着淡淡的光泽,走路时左右摇摆,故意抖动丰满的胸脯。她嫌弃长裙走路碍事,便撕下底部层叠的裙摆,就这么拿在手里轻轻招摇,撩拨人心。
台下男士顿时一片叫好,一反刚才的漠不关心。
奥罗拉往下看去,想要看清楚他们的脸,却发现全场只有中心大舞台有几束大灯打着,台上纤毫毕现,而台下仿佛还在工业革命之前的中世纪,只有烛火微光,模糊的映出人影。
这个发现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小胡桃有5位歌手,她们每唱2首歌就会中场歇息一下,休息期间就纯享轻音乐,或热辣贴身舞,然后再换下一个歌手。
奥罗拉她们很顺利的结束了规矩的一轮游,来到了疯狂的下半夜。
此时,无论是绅士,还是淑女,全都醉醺醺喝得东倒西歪。平时一副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样子,在酒精的催化下,行为慢慢偏离了他们所谓的“道德标准”,放大了他们心中隐藏的欲望和真实的自我。
随着场子越来越热,表演越来越露骨,奥罗拉的裙子也越来越短!
奥罗拉羞愧不已,虽然她一直有心里准备,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的地下酒吧就没有干净的,擦边是很正常的事,有钱色交易也是正常的事,只要我守本心就好,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但是真的身临其境,穿着金色的紧身小短裙,向众人表演High-Kiks(高踢腿),大跳康康舞展示裙底风光,她心里还是难以承受,只能强颜欢笑。
至少不是脱衣舞,万幸她的站位并不起眼,奥罗拉苦中作乐的自我安慰。一个落地大劈叉后,这一趴终于要结束了,她都已经做好起跑准备了,然后被!迫!留!台!整个目瞪口呆!
主舞劳拉就着ending pse,姿态婀娜的坐到了舞台沿,一双丰盈的美腿包裹在黑色半透明的尼龙长袜里,双腿交叠,小腿轻晃,一勾一勾的,无限接近卡座里的绅士,将触未触。
这位幸运观众眼睛都看直了。
她和奥罗拉是不同类型的美人。长得高,骨架大,身材硬挺有型,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弯弯细眉下是妩媚多情的蓝眸,一颦一笑,万种风情。
她操着一口性感的烟嗓道:“先生们,晚上好!我已经又唱又跳5个小时了,累得不行,不知有哪位好心的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呢?”
这话好似什么不得了信号,场面顿时像烧开滚沸的尖叫开水壶,男士们纷涌而至,一层叠一层,他们挥舞着钱包高声呼喝侍者。
“快!给美丽的小姐来一杯马提尼香槟啤酒......”
劳拉在众心捧月中走下舞台,还不忘提要求:“我要威士忌!威士忌!”
光芒万丈的主角走了,还有这一台的伴舞们,她们也找到了各自的冤大头,流水一样向台下倾泄。
奥罗拉吓得连连倒退,踩到了排在她身后的维姬。
“哎呦!”维姬怒目而视,“你干什么呢!”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扶你去后台休息!”奥罗拉连连道歉。
“这个时候?现在可是外快时间!”
“啊?什么外快时间?”
台下的吉尔见奥罗拉她们还在台上逗留,又返身来找,正听到她的疑问,笑嘻嘻的答道:“怪我怪我,忘记和你提前打招呼了!你没发现我们后面的节目表,时间都排的很松了吗?”
“那不是因为后半夜大家都累了,给我们多点休息时间的吗?”
“哈哈哈,这么说也对,不仅可以休息小酌一口,还可以赚点外快!”
“嗯......我不明白。”
“笨!”缓过来的维姬揽上奥罗拉的肩头,“像劳拉那样,叫男人们请她喝酒就行,但要记得啤酒、香槟都不算,越贵越好,越多越好,每一杯都有提成!”
奥罗拉震惊,忍不住喊到:“那不就是酒托!”
“嘘!嘘!嘘!”维姬急的上手捂嘴,“那么大声做什么!”
“就是,你情我愿的,你不用担心有麻烦。”
“那不就是陪酒女咯?”
“你也可以这么说。”
“我不想这么做。”奥罗拉还是拒绝。
“那恐怕由不得你。”吉尔给他示意那些场内的打手。
他们既维护酒吧的秩序,不要让喝醉的酒鬼影响到酒吧生意,同时也盯着歌女、舞女,督促她们“工作”,个个都是牢改风的寸头,匪气十足,肌肉梆硬,又是刀疤,又是臭脸的,属于良民不敢细看的那种。
奥罗拉垂着眼睑,不情不愿道:“可是我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