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卫东治疗暗疾的隔天,就是叶青去县里参加城镇医务基础考核的日子。
伍永兵对这件事极为重视,哪怕屯子里忙秋收忙得飞起,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护送叶青去县里考试。
毕竟关系到屯子里的卫生站建设,在此之前他又做了这么多铺垫,还到处打广告搞宣传。
卫生站还没建起来呢,整个红旗公社差不多都知道靠山屯这边要单独建卫生站的事儿了。
所以他很是紧张,即便叶青的实力摆在这儿,他依然担心这事儿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岔子。
毕竟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是只擅长实操不适合考试的呢,万一叶青也是这种人呢?
要是没考上执业医生资格,那这个卫生站建起来的时间怕是就要无限期延长了,周围那些生产大队怕是得笑死,整个靠山屯生产大队都要抬不起头了。
相比起伍永兵的紧张和担忧,叶青倒是极为淡定自若,甚至连去县城这事儿,她都抱着走个过场的心态。
毕竟是从应试教育过来的,作为一名小镇做题家,考试这一块儿她还真就从来没怕过谁。
不过,等伍永兵一大早推着二八大杠到村尾,准备带叶青去镇上坐车的时候,顾卫东忽然走出来叫住了伍永兵:
“叔,我正好有事儿要去县里去办点事儿,干脆由我顺便送叶知青去考试吧,您也能少折腾一趟。”
伍永兵一愣,犹豫了一下后看向顾卫东的腿:
“你的伤好全乎了吗?能行吗?”
他对顾卫东当然是没什么不放心的,这小子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还能当上副营长,可比这屯子里绝大部分嘴上没毛的小子靠谱多了。
不过这孩子腿伤才好没多久,确定能骑车带人吗?
顾卫东那腿伤本就是外伤,比身体里的暗疾好治,早在关东军要塞那件事儿发生之后,叶青的异能秘密暴露在他面前后,那姑娘就破罐子破摔,也不找那些虚头巴脑的借口了,下山后就将他那些外伤都给治好了。
再加上经过这两天的药浴针灸,不管是外伤还是暗疾都一扫而光,顾卫东从里到外都已经脱胎换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甚至比他刚新兵入伍的时候还要精力充沛。
“叔,没事儿,我那腿已经好差不多了,而且我只带她到镇上,有朋友开拖拉机进县里,我们正好搭顺风车去,不费什么事儿。”
一听说是搭拖拉机去,伍永兵果然就不啰嗦了。
他这边送叶青的话,肯定就只能去镇上坐公共汽车。
但青山镇没有专门去县里的车次,只能在镇上等其他地方发出来的公共汽车经停,上午从青山镇经过的去往县城的车就那么一趟,光是等车起码都需要大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等到车了,万一要是没有座位,就得在车上一路站着到县城,怎么也比不上坐人家的顺风车方便。
“那行,那你就带着叶青去吧,考试在上午十点,可千
万记着别错过时间!”
叶青对谁送她去县里面并不是特别在意,等伍永兵跟顾卫东这边商议好了,把二八大杠交给顾卫东后,收拾准备妥当的叶青就径直跳上了自行车后座。
“走吧。”叶青指挥顾卫东赶紧出发。
顾卫东骑着车就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正是天蒙蒙亮,屯子里的社员们都赶早工去地里掰玉米的时候。
叶青坐在顾卫东后座,自行车一溜烟经过,不少社员们都看到了两人。
马上就好奇询问顾婶子:
“翠兰,那是你家大儿子卫东吧?他这是带叶知青上哪儿去啊?”
“还能上哪儿,肯定是去县里,今天叶知青要去县里参加赤脚医生考试,等拿证了,咱们村的卫生站就能正式开建了!”
“怎么是卫东送,不是大队长或者老支送啊?这么大的事儿,人家孩子是为了咱们屯子才这么大老远地跑去考试的,屯子里的干部应该积极一点,可不能这么敷衍。”
这事儿顾婶子倒是知道,忙替伍永兵老支他们解释:
“本来大队长是打算亲自去的,这不是我家卫东正好要去县里办事嘛,而且他有朋友是开拖拉机的,可以送叶青直接去卫生局,所以我就让我儿子把送叶知青这事儿给揽下来了,也省得让大队长再跑一趟。”
这话让屯子里不少人都愣住了。
毕竟顾卫东跟伍月英退婚的事儿才发生没几天,大家也都知道顾卫东是被伍家那闺女给坑了,原本以为经过这事儿之后,顾家要彻底恨上伍家,然后两家就此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了。
没想到苗翠兰会这么轻描淡写地就翻篇,而且还让顾卫东主动去帮伍永兵办事儿,就好像两家订婚又退婚的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