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当时才那么迫切,希望能让路听考虑考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路听,信任他绝对不会出卖她。
路听站在门口听的内心五味复杂,医院冬日里的风从玻璃窗外一阵一阵往走廊里吹。他其实真的不喜欢祁舒尔,顶多有点崇拜。他也很害怕祁聿风,感觉帮着祁舒尔来劝他的那个男人又锋利又强势逼人。
他的大脑告诉自己,他应该掉头就跑开的。
当作没听见,当作收了祁聿风的钱,从此他们两清。
可路听就是路听啊,是那个在学校里总是被舍友戏弄什么事都很难拒绝的大好人路听。偏偏他就是走不动了,双腿像被灌满了铅,发沉,钉在了祁舒尔的哭泣声中。
祁舒尔在房间内哭得很伤心,年味都冲散了不少。路听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找出手机,找出了通讯录黑名单。
找出了,被他拉黑掉了的,祁聿风的手机号码。
手机号码是他特地从银行那边抠来的,为了跟祁家彻底断绝关系,他想尽一切方法拉黑这对兄妹。他原本以为那个夜晚既然什么都没发生,那么往后人生也不应该再被影响。可新年的鞭炮在响,大年初一的红色灯笼在天空高高挂。他捏着手机,翻来覆去。
最终,嗖——
短信发送至大洋彼岸。
【祁先生,我考虑好了。
我答应,娶祁舒尔!】
……
……
……
路听发完短信,长舒一口气,他把手机丢回到口袋,转身准备出去再买个包子静一静。
然而他刚转头,还没来得及转身,长椅背面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身后病房的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祁舒尔穿着病号衣,站在门口,注视着路听到身影。
“路听?”
“哥,他确实……在门口!”
路听口袋里没放好的手机、
啪嗒——
掉落在了地上。
……
*
知情的一二三四再一次坐到了一起。
祁舒尔出院,找了个她自己名下的酒店。大过年饭店倒是蛮热闹,好多有钱人不愿意在家吃,就来这些名贵餐厅。
路听依旧坐地铁过来的,风尘仆仆。他第一次刷酒店黑金卡坐VIP电梯上顶层餐厅,旁边的工作人员仿佛一夜之间知道他的身份,从他踏入酒店正大门那一刻,全部九十度鞠躬喊“路先生好”。
到了套间,路听发现祁聿风并没有来。除了祁舒尔坐在榻榻米上,旁边还有一个长相十分俊秀温雅的西装男,坐在影视区的沙发里。
祁舒尔跟这个男人似乎很熟,指了指,介绍说这是祁聿风的首席助理,许林。
路听落了座,看祁舒尔正在围炉烤茶,上面小年糕小橘子小红枣,路听怕她伤者,主动拿过来夹子,“我来吧!”
祁舒尔:“……”
三个人喝了会儿茶,才开始说正事儿。许林是代表祁聿风来的,祁聿风在美国那边抽不开身。许林展开了祁聿风亲自拟订的“祁舒尔与路听婚前协议”,一张一张纸,叠着压在镶玉的大理石桌面上。
“这是祁总初步给出对路先生的补偿,”许林:“路先生看一下。”
路听低着头,一张一张看。上面写的十分详细,又有条理。从房子,车子,再到小孩出生后的照顾培养,以及路听自己对自身发展的规划物质需求。
每一条后面都跟着起步价,几乎都是八位数起步。因为路听并没有直说他在这场“交易”里究竟想要什么,祁聿风不知道怎么补偿他,就干脆直接给钱。
路听看着那些对他而言只有好没有任何坏的合同,又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他担心里面会不会有诈,就比如其实这几个人是想把他抓去嘎了卖腰子。
路听小声问:“这份合同上,我……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吗?”
许助理推推眼镜:“有。”
路听:“什么?”
许林:“祁先生说,对路先生的要求不太方便出现在纸质里。”
“因为涉及到的内容比较主观,并且日后路先生执不执行全凭自愿。祁先生希望小路先生婚后能和舒尔小姐相敬如宾,哪怕没有爱情基础,也要做到‘和睦恩爱’。”
“对内对外不希望看到任何反差,对外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祁家的一举一动,稍有差错可能就会葬送整个祁氏;对内老爷和老夫人现还不知道舒尔的状况,如若路先生不情不愿,老爷子和太太万一发现眉头,现在的知情人士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表达的,小路先生能理解吗?”
“……”
路听听明白了,是让他跟祁舒尔演戏。
“那,还确实挺要花费心思的!”路听喃喃道。
许助理:“这件事你知我知祁总知,除此之外别无第四个人知。因为涉及到祁氏的安危,所以请路先生谅解。”
坐在一旁烤奶茶的祁舒尔突然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