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头,映照在陆凌的眼睛上,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将陆凌从睡梦中喊醒。
陆凌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都令她陌生。
陆凌起身,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床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碗药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想来是刚拿来不久。
往窗外看,郁郁葱葱的树木就在眼前,有些枝丫欲往窗内蔓延,往外伸出手,就能摸到树叶。
树叶隔得很近,房顶是用茅草做成的,陆凌猜想这里应该是二楼,下面应是还有一层。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陆凌正微笑着看外头的风景。
沈忘忧进门就是看到这个场景。
在军营的那段时间,沈忘忧已经很久没看到陆凌这样笑了。
沈忘忧走到陆凌面前,拿起药碗,温声说:“阿凌,把药喝了。”
陆凌见沈忘忧过来便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拿过药碗,仰头喝了个干净。
陆凌喝完没将目光从沈忘忧身上挪开,眨着眼睛盯着沈忘忧。
沈忘忧见陆凌这个样子,自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放下药碗,开始解释。
“那日我掉崖后没死成,崖下是一条河,我掉入河里,晕了过去,被河水冲到一处,待我醒来,我被一树枝刮着,没再往下流。”
沈忘忧抬手摸了摸陆凌的脸,继续说:“我从河里出来,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天一夜便看遇到这里的一个村民,那村民见我可怜,便将我带到了这里,我也就在此安顿下来。”
“阿凌,你能否原谅我,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沈忘忧峰回路转,又绕到这个问题上。
陆凌刚开始还有些可怜他,想安慰一下,可听他这么一说,安慰的话又被陆凌咽了下去。
“沈忘忧,你我本就不是一类人,我想我之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陆凌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陆凌心中仍有疑惑,不顾刚才的话,继续问沈忘忧,“你那日为何骑着马到那里?”
沈忘忧低着头摸摸鼻子,随后对上陆凌的眼睛,真挚道:“我不愿意放弃,身体恢复后我就向村里人借了匹马,打算回军营找你,没想到在那遇到了你。”
在那遇见你,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心中像是被针穿透一样。
陆凌看了眼四周,说:“所以你将我带回了这里?”
沈忘忧点点头,说:“我无处可去,所以我只好将你带回这里,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猜想你是跑出来的,很有可能后面还有追兵,这里离外头很远,几乎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陆凌点点头,认同了沈忘忧的说法。
像是想起什么,陆凌突然问沈忘忧,“你在来的路上可有看到过青黛?”
沈忘忧神色有些僵硬,很快便和平常一样,“我并未见到她。”
陆凌没发现沈忘忧的异常,没说什么,只是希望青黛能平安。
“我先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说完,沈忘忧便匆匆地离开了。
门一关起,沈忘忧便靠在门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鲜血淋漓的场面。
三日前,沈忘忧向村民借了马,等到军营的时候,发现那里安静得可怕,本想进去找陆凌,但沈忘忧听到那些人说人跑了,连忙去追。
霎时间,军营人少了大半,沈忘忧偷溜进去没看到陆凌,反而见到了谢予望。
谢予望被绑着,奄奄一息,说陆凌和青黛跑了,叫他也快走,不要回来。
一听这话,沈忘忧便离开了军营,一路快马加鞭。
可到一处山洞外,沈忘忧见到不远处有一只狗熊在那吃着东西。
沈忘忧不敢走近,躲在一旁等那狗熊走。
那狗熊吃完便走了,沈忘忧走近一看,那竟是个人,只剩一些骨头,衣裳也被撕咬得剩几块破麻布,往旁边一看,是一个平安扣,他还记得,那是他当初亲手给陆凌带上的。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四周疼痛,心口似是被开了一个口子,没有人看到,它正在流血,沈忘忧只觉得心口酸涩,嘴角隐隐有铁锈味。
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将落未落,“噗”的一声,沈忘忧吐出一口鲜血,他再一次体会到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沈忘忧将嘴角的血擦干净,拿起平安扣,骑上马离去。
之后他又骑了许久,想着自己该往何处走,没了陆凌,他好像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在那转弯处他见到了陆凌。
他高兴,陆凌没有离开;他伤心,陆凌受了很多苦。两种感情夹杂在一起,沈忘忧心口揪得厉害,但喜还是大于忧。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沈忘忧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思索再三,沈忘忧将陆凌带回了乐平村,这里隐于世间,没人能发现陆凌,也不会有人知道以前的过往,他想和她好好过日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在陆凌昏迷的这些时日,沈忘忧才弄清楚,原来那日看到的血衣和骨头是青黛的。
青黛虽不喜自己,但因为陆凌的缘故,她从未为难过自己,沈忘忧只觉得可惜。
陆凌身体还未恢复,沈忘忧不敢告诉她这个恶耗。
能瞒一时是一时,沈忘忧想。
“哟,忘忧,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了?”一位头戴方的大娘走过来。
沈忘忧一看,是当初将他带到乐平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