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奥里亚刚要往外走,偶然听到一句轻微的耳语“星禄去圣域见亲人,说不定是真的呢”。
这是某位同事在对莫里森说话,显然不打算让别人听见。话的潜台词真讽刺呢,一名黄金圣斗士说真话都成了新鲜事,不过,这位同事似乎想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艾奥里亚倒是有兴趣听下去,就在窗边停下脚步,若无其事地望着路灯下的街道。
莫里森同样小声地问:“这么说,星禄没跑掉,他们会按时送回来?”
“不是,他在圣域可能真有亲人,去找人家,大概是想让人家为他求情。”
“唔……那得有权有势才行。”
“听说,雅典娜女神身边的几个青铜圣斗士有许许多多失散的兄弟,差不多都是十多岁。”
这个传闻对一般人来说,没什么可信度,谁会有许许多多年纪相仿的兄弟?
但说话的警员相当肯定,见莫里森不信,又说:“这是一个受了致命伤的白银圣斗士告诉我的,估计他坚持不住了,才向过路人求助。他说,一个日本富豪企图用一百个私生子辅佐假女神,尽管有许多修炼完了没找回;这次叛乱前所未有,一定要把详情报告给教皇。我看他诚心诚意,就把他送到圣域入口。”
众所周知,后来真相大白,那个“假女神”其实是真正的雅典娜转世。然而,谁也不认为一个濒死的人还想骗取什么好处,那个白银圣斗士恐怕只在女神真假的问题上跟大家一样蒙在鼓里,述说的其他内容依然十分可信。
“女神亲信的兄弟……”莫里森思忖着,感到大祸临头,说,“唉哟,这可完了,星禄有人撑腰,不得回来狠狠地报复咱们?头儿居然还想查他的行踪,好像咱们拿他有办法似的。”
艾奥里亚听了这番对话,大失所望,原来在外人眼里,如今的圣域是这个样子,能攀上亲友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比对他个人的猜疑和指责更令他感到不是滋味。
他走出警局的大楼。天边呈现极微弱的亮光,离日出还远,凭经验,现在四点多了。
“艾奥里亚!”
忽听有人喊他的名字,艾奥里亚抬起头,略感惊讶,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艾俄洛斯快步走近,说:“史昂老师有消息了,我刚去了你的公寓,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警察局了。”
凭着战士对紧急情况的敏锐,艾奥里亚见兄长连夜来通知,警觉地问:“我是不是得马上去见老师?”
“不是。”艾俄洛斯回答,又解释说,“我要出远门,所以晚些时候就不能来通知你了。”
接着,他问起第一眼就注意到、之前没顾上问的:“你这是来上班吗?怎么不穿警察的制服?”
艾奥里亚穿着一身结实的粗布便装,可以当修炼服用,在圣域以外,看起来很特殊,鉴于他应当隐藏真实身份,这副打扮非常不妥。
艾奥里亚说:“这个警察们倒不至于有意见,昨晚他们看见我的制服成了什么德行。等八点钟房上班,我就可以领一套新的了。”
这是大实话,昨晚他的警服沾满了血,又为了给金发少女包扎伤口撕得破破烂烂。
艾俄洛斯大吃一惊,本来,无论擒拿还是击毙星禄,以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分明连一粒灰尘都不必沾上,把制服弄得不成样子是怎么回事?他又觉察到弟弟有点沮丧,当提起昨晚的事尤其明显,就猜道:“昨晚的任务出了什么岔子吗?”
艾奥里亚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星禄捉到了,只是……”
他把星矢出现后的情形简述一遍。
艾俄洛斯惊怒,责问:“你竟放心让他走?”
艾奥里亚辩解:“他已经成了废人,我有什么好不放心?何况,他的品性星矢都看清了。”
艾俄洛斯平静下来,问:“星矢还没有把他送回来么?”
艾奥里亚回答:“没,不过等到天亮,一定会的。”
艾俄洛斯对于借用自己圣衣的常客,自然无比信赖,也相信星矢能分清是非,不至于无原则地袒护亲人。他只对另一件事颇有些担忧,说:“不知道警方会怎么想……”
“他们认为圣域……”艾奥里亚话一开头,又不愿细说,只一个词带过,“很糟糕。”
艾俄洛斯说:“可不是。圣域威信高的时候,行事随意点或许不妨。现在却是要重新树立威信的时候。”
几分钟后,兄弟俩在警察局里。艾俄洛斯开门见山地对弗雷德说:“昨晚的事想必引起了误会,你们不必猜测星禄的下落,他就在圣域,但没有人会袒护他,即使是亲人,也会把他送回来的。而且,既然我得知了此事,一定督促他们立刻送回。”
艾俄洛斯这口气,明摆着知道对方背地里在猜测什么。被猜疑对象发现,未免令人尴尬,在场的警察们一时不知所措。
弗雷德先回过神来,说:“要是这样,就太好了。”
艾俄洛斯继续说:“咱们有约在先,圣域会尊重世俗法规。所以,艾奥里亚自作主张让人带走了星禄,理应受罚。”
对艾奥里亚,这简直是意料之中的,老哥素来没有护短的倾向,何况刚刚宣称在圣域不能靠亲缘关系而受到袒护,他对自家弟弟的态度也必须令人信服。
警察们倒没想过这个问题,等星禄的事情有着落了,才会考虑其他,一时没有主意。于是,艾俄洛斯主动提出了惩罚措施:关禁闭。
弗雷德立即表示异议:“是误会的话,处罚应当从轻。”
艾俄洛斯打量着弟弟的一身装束——真是太随意了,说:“先关起来吧,不能让他这身打扮在外面晃悠。”
这下艾奥里亚只能认倒霉了,出门前没多想,随手拿了自己最习惯的衣服穿上,在世俗界看着太奇特了。
于是,艾奥里亚说:“照哥哥说的办,别耽误时间了,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事情就这样定了,艾俄洛斯返回圣域。
这边,莫里森向艾奥里亚宣读禁闭室条例,末了,又支支吾吾:“所以……所以……”
艾奥里亚真替他着急,代他说出下边的话:“所以该带我去禁闭室了?”
莫里森却说:“不是,我刚念完的是去禁闭室不允许携带的东西,所以……要确保你没有携带。”
“喔,好的。”艾奥里亚明白了,不允许携带所以照例要搜身。
莫里森本来就对黄金圣斗士有几分敬畏,又觉得关禁闭的惩罚有些过分,搜身的要求就更说不出口了。
艾奥里亚主动把双手上举,看着搭档诚惶诚恐的样子笑了,之前他只为不受信任而恼火,现在倒是同情起这些警察了,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一整夜。”
莫里森这才例行公事地搜了一下,尽管明知艾奥里亚是不会带枪械之类危险物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