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娘老姐去了厨房,程风爬上凳子,又踩着凳子爬上桌子,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上。
看着坐在桌边嘴抖手抖全身抖的老爹,程风只能出声安慰:“老爹镇定些,镇定些,这才多大点事,没什么好担心的。听我的,深呼吸三次先让自己别抖。跟着我做,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吸气,双手朝下慢慢压,同时呼气,对,就是这样。老爹别这样两眼瞪着我,瞪着我也没用,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您老现在要做的首先是冷静冷静,而不是朝着我瞪眼,冷静了儿子与你商量点事。”
“臭小子你别在这作妖,老子知道这肯定是你的主意,你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老子现在冷静的很。”嘴是这么说,那牙齿磕碰得咔咔响,那腿抖的像筛糠。
“老爹你这是冷静,那你坐那里抖啥?你听那水碗都快把桌子给敲碎了。”听见儿子在嘲笑自己胆小,男人气得几次举手,可是看着儿子那张稚嫩的一脸无辜又乖巧可爱的样子,咬了几次牙,还是打不下去呀。
男人放下自己那只抖如筛糠的大手恨恨的威胁到:“老子这是天气大凉,冷抖的,你管得着?有屁快放,再聒噪老子真揍你。”
“行行行,您老是冷抖的,这大热天的能把你老冷成这样,也是没谁了。老爹您坐好,听儿子细说给你老知道。您没在家这俩月,家里粮食少,天天的喝稀粥,那粥里有几颗小米都数得清楚,喝得儿子都快不会走路了,后来知道咱家靠海。儿子就想啊,咱家边上可是大海,那龙王爷爷多有钱啊。
咱家怎么着也同龙王爷爷是邻居,怎可以没饭吃,这是实打实的在打龙王爷爷的脸。大海可是龙王爷爷的聚宝盆,守着龙王爷爷的聚宝盆还有人被饿死,这让龙王爷爷的脸往哪里搁?
于是儿子就决定了,一定要帮龙王爷爷把这面子找回来,于是儿子就决定带着娘亲和姐姐去龙王爷家找肉吃。”
“说点干货,屁话可真多,还龙王爷爷,龙王爷爷,你见过龙王爷爷?”听着儿子在那里满嘴跑马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爹您别着急,说事情不得先说个前因才能有后果吗。咱这是先说明白前因,你老慢慢听来便是。”
“前因就是儿子想吃肉,可咱家别说肉,油都没有,没肉又想吃那咋办,儿子就叫娘亲带去龙王爷爷家看看有没有好吃的。去了一看,龙王爷爷家全是好吃的,咱就叫娘亲捡了一筐回来吃。”
“哦,你小子想吃肉,就去龙王爷爷家捡了一筐,然后你咋还煮上盐了呢?”男人心里也是纳闷啊,捡海鲜就捡海鲜呗,怎还捡出盐来了。
“老爹您别着急,慢慢听真切了。娘亲回来把那些好吃的做好给儿子吃。儿子一吃不对啊,都说了是海里的好吃的,咋会又苦又涩的,一点也不好吃,这好吃的变不好吃了肯定有问题。
我就问娘亲:这好吃的咋会又苦又涩?娘亲说是咱家吃的盐是粗盐,粗盐就这样又苦又涩。儿子一听这更不对啊,龙王爷爷家的盐磨磨出来的盐都雪白雪白的,怎么可能是苦涩的,定是不知道怎么………”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盐磨?你咋知道龙王爷爷家有盐磨?这盐磨是啥样的,说给爹听听。”老爹听说是个什么盐磨的玩意,满心都充满了好奇,一脸吃瓜相。
“哦,盐磨啊,就是龙王爷爷家的一个能磨出雪白雪白的雪花盐的宝贝,比咱家的石磨大些,海水里的盐就是盐磨里出来的。”
“哦,比咱家的石磨大些,咱家还有石磨,哪里来的?在哪里俺咋没看见?还有你咋知道龙王爷爷家的盐磨比咱们家的石磨大些,难道你见过?”
“这些不重要,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要的是盐,咱们先说盐。不然您老不知道我说的事。”程风赶紧的转了话题,生怕老爹继续在盐磨上下功夫。真是的,盐磨是重点吗?重点是盐好不好?
“对、对先说盐,龙王爷爷家盐磨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儿子想龙王爷爷家的盐那是雪白雪白的,一点也不苦也不涩。可咱家这盐怎么会是苦涩的味道呢,看了咱家的盐才知道这盐不干净,盐里掺杂了别的东西,所以才是苦涩的味道。于是我就跟娘亲商量,要不咱自己煮干净的盐吃,娘亲也不想吃苦涩的盐,于是就同意了,于是我们就去海边晒盐回来煮。
可一次也不能只晒二、三斤吧,于是晒出来的盐就多了。盐多咱自己吃不完,于是儿子就用盐去换粮食了,然后货郎看咱家的盐好,于是就偷偷的找儿子买,儿子想咱家盐也吃不完啊,于是就同意卖了。这一来二去的,于是就卖上盐了,经过嘛,就是这样的经过,事情嘛,就是这样的事情。”
听着儿子在这里叭叭叭的说着前因,把个一家之主惊的是目瞪口呆,儿子有这么神奇的吗?还知道龙王爷爷家的盐是没苦味的,难道他尝过?
见自家儿子在那叭叭叭的说的一点都不带停顿的,每一句都说的跟个真事似的,一点也没有像撒谎的样子。惊得心里直发毛,难道自家儿子是神仙转世?不然龙王的家事他咋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程风才不管自家老爹那震惊的不行的小表情,也不去想会不会把老头子惊吓出个什么好歹来,只管自己接着继续叭叭叭。
“这前因说了,现在咱说后果,这后果就是货郎要货一次比一次多,咱家没劳力,晒不出来,所以爹爹您得留在家里帮忙干活。另外,咱家住在东头,每次背盐都不敢从堡子里走,怕被人发现。可这时间长了,早晚得发现。儿子就想啊,咱堡家家都吃不上饭,不如叫上全堡的人一起干。大家都有钱赚了就不怕有人家嫉妒咱去举报了。”
“这个怕是难,这杀头的生意谁敢干。”
“咱这村天高皇帝远的,谁会来管咱?古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说了,不去试试咋知道别人不愿干。我知道老爹你担心怕出事,要不这样吧,您先找堡长大爷谈谈,就说我会煮盐,问堡长愿不愿意做点卖盐的小生意补贴补贴家用。”
“先找堡长说?”男人有点不敢确定。
“对,先找堡长说,堡长愿意再找其他堡民说,堡长不愿意就当咱们没有提过,也不用让其他人知道。”
“那明天再去找你大爷,现在去不好。”男人被自家儿子一通的长篇大论,说的是晕头转向,本来就不怎么会转动的脑袋,被儿子这一通长篇大论搞得更加的锈掉了。
也是,现在正是快要吃晚饭的时间,这个时间去,就是成心要去浪费人家灯油,虽说也不一定会有油灯。这种行为是会被别人家骂成狗的,怎么也得等明天才能去商量,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吃饭,吃完饭早点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又是安静的一晚过去,天色刚刚发白,程家的两个大人就起床去了海边,看来程风的洗脑是相当的成功的。
等姐弟俩睡醒起床,父母亲都已经从海边回来了。正在厨房里清理海鲜准备做饭。听见姐弟俩起床,头都没回说道:“大妮去你大爷家请你大爷过来吃午饭,就说俺有事要找他。”
“哦,知道了,马上去。”程大妮答应一声,拉着程风就朝堡长家而去。
来到村中一座大土坯房,说是大是因为这院子像农家四合院,正房偏房都比村里其他人家宽阔得多,左右偏房也长得多,但再宽大也是土坯房,全村上下几十间房,就没有一块砖一片瓦。
来到大门前,大门虚掩着,并没关严实。程大妮轻轻拍门,大声喊叫:“大爷、大爷在家吗?”
门里传来一妇人的声音:“在家的,门没关,进来说话。”
俩姐弟跨进院子就见一妇人走出堂屋,只见此妇人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头包布巾,身材干瘦,面色黑黄里泛着惨白,非常典型的营养不良,身穿布满补丁的粗布衣服,并不是传说中的裙装,看不出来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根据历史经验,古代看上去像四十多的妇人一般只有三十多。
投胎到这里两年多,程风就没见过堡里人有一个身上长肉的,要说有,全堡怕是只有他姐弟和娘亲身上有一点点了。这一点点肉还是最近这一个半月天天吃蚌肉吃出来的。
见到程风姐弟进门,妇人从土炕上站起来笑问:“大妮姐俩来找你大爷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