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毓琳主动找到婆婆解释了自己心中的担忧与苦闷,可她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说错了哪一句话,以致于婆婆立刻拉下脸来,对待自己的态度立刻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表面上的慈爱都不愿意装了。
其实钱毓琳但凡清醒一些就应该知道,这些话她可以说给自己的亲妈妈听,但是绝对不能讲给婆婆。
因为你的一字一句虽没有在贬低自己的丈夫,婆婆的儿子。但在婆婆听来:你这么看不上我儿子为什么要嫁到我家来?
不是说我,我儿子生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从小到大无论走到哪里,成绩都是出类拔萃的好,是人们说的“别人家的孩子”。
作为母亲,就算关掉那层滤镜,南宫太太也是要毫不迟疑的以儿子为傲的!
我把这样一个月朗风清般的儿子交到你手中,你倒好,还嫌弃上了,我儿子是没人要,非要娶你一个过继给钱家的女儿吗?
你也该搞搞清楚,你根本不是钱家的正统嫡系,嫁到我家,难道还是我儿子高攀了?真是越想越生气。钱太太恨不能立刻让儿子和这女人离了婚,理由都是现成的:三年无所出!
南宫宸在司秦的示意下陪着诗雅达回了趟北边老家,已经很给诗雅达添麻烦了,司秦心里颇为不安,她不能再让诗雅达独自一个人尴尬的去到南宫家去。
尽管诗雅达是位真公主,可天高皇帝远的,南宫家两代女将未必会把诗雅达放在眼里……
车子停在南宫家庭院前,南宫瑾亲自下车给妻妹开的车门,毕竟人家现在是孕妇。
诗雅达迈出一条腿,压低帽檐出了车门,才抬眼便看到南宫家门口那两尊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当真是贵不可言!
“哟,姐夫家里原来这么有实力,倒是我阿姐她高攀了!”诗雅达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眼角稍稍上挑,周身是道不尽的风流灵巧。
“姨妹你就别挖苦我了!”南宫宸一脸苦笑,谁还不知道你们凌墟富得流油,珍珠如土、金如铁的。
但其实,诗雅达看到的却不是这样。因为凌墟乃是一个岛国,又处在热带,那边的建筑都是热带风情的茅草屋,和这里巍峨的宫殿类建筑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杨咏廉就特别怀念中土雕梁画栋、精致灵巧的亭台楼阁,甚至于不远万里的请了一批能工巧匠去到凌墟行宫为自己专门打造了一片中式土木建筑群,可那建筑出现在岛上,却显得很有些不伦不类。
进了南宫家的四合院,里头一派古色古香,完整的保留了它最原始的模样,亦或者是,南宫家曾找人翻新、又做旧过一番。
“小姨!”南宫铭早就知道诗雅达会来,此刻正从里头跑出来,一头扎进了诗雅达的怀里,两条尚未长长的手臂尽力的抱住了诗雅达的腰身,莽莽撞撞的!
“你小心点,别碰着你小姨肚子里的小宝宝!”南宫宸正色提醒了儿子一句。
南宫太太跟着南宫铭也从里头缓缓走来,她还能不知道诗雅达是来带走自己孙子的?只是这是她南宫家的孙子,凭什么你想带走就带走?
别说你凌墟不过弹丸小国,就是土地广袤的大国,也该守规矩不是?从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诗雅达算是哪门子亲戚,管事管到我家里来了!
“孩子小姨来啦!”南宫太太军医出身,虽说医者不能自医,但她这张脸,这双手绝对是保养得非常到位的。她的面色红润中泛着健康的珍珠光泽,看不到一条皱纹;十指纤纤,手背上的表皮白得遮不住静脉的颜色。和普通人比,她至少占了十岁的优势。
“亲家母,您好!”诗雅达非常谦和的向着南宫太太微微屈身,给足了长辈面子。然而她对走在南宫太太身后的梁慧宁却是当她是空气。
既然诗雅达的姿态摆得这样低,那伸手不打笑脸人,南宫太太面上肯定还是要装作一团和气的,微笑说,“小姨快里边请,我们家这小门小户的,比不得您王室尊贵体面。”假话连篇的日常。
“哪里,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府邸!”诗雅达说得满脸的真诚与艳羡,笑说,“回头能请姐夫带我四处逛逛吗?刘姥姥难得进一次大观园,不逛逛可惜了的。”说的全是废话,大约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南宫太太微微一笑,家里阿姨给大家上了茶,南宫太太请客人喝茶,解解渴,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想的是,别说今天来的是你这个黄毛丫头,就算是你亲娘来,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孙子让出去!
“呀!这是狮峰龙井吧,别处可喝不着,还是姐夫您府上讲究!”诗雅达奉承起人来,那也就是嘎吹,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姨言重了,您金枝玉叶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南宫太太大概是想起枪打出头鸟的事情来了,凌墟国再小也是一国,一国皇室吃穿用度配顶级的,没人会挑错,因为人家要维持整个国家的体面。
可南宫家再有钱,也是不能太张扬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放在外头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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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雅达微笑喝完茶杯里的茶水,笑说,“我可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大家都知道,我二十六岁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来处。”这话什么意思?
南宫太太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诗雅达的话头,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解读诗雅达这句话。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告诉自己:你别惹我,我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还是说,这位公主是想要自己莫欺少年穷,别以为司秦她无依无靠,没准哪天她的身世一爆出来,又要惊掉世人下巴!
“小姨今天是路过吗?”南宫太太微笑看诗雅达说,“还是到这边来旅行,走走看看?”让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是,我来接阿铭的,他马上要上学了!”诗雅达看着南宫太太表明来意,她一向这样直来直往,敢作敢为。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些长辈的态度,司秦她没有传达给你吗?南宫太太的脸上登时写满了不高兴:怎么诗雅达公主你今天是要来抢人?没王法了!
“我和德儿哥哥拜了一位最厉害的老师,老师让我们节后去上课,我要和小姨回去!”南宫铭看着他奶奶说,一点不怵奶奶脸上难看的神色。
“长辈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南宫太太此刻的疾言厉色是看着南宫铭说的,但她训斥的却是诗雅达。
诗雅达你是公主又怎样?跑到我家来管我的家务事,手是不是伸太长了些?
你喊司秦一声阿姐,可你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要说你们认了干亲,那你一个当妹妹的,跑到姐夫家里来指手画脚,像话吗?
如果司秦真得你们凌墟看重,怎么你母亲没来,至少,你的叔叔,舒赫塔王子总该露个面吧,如果他真当司秦是自己的另一个侄女儿的话。
“我阿妈在赶来的路上!”诗雅达笑语盈盈的看着南宫太太:您是不是又忘记我有听心的本领了?
果然南宫太太立刻收回了和诗雅达对视的目光,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虽说孩子是她南宫家的,但是父母才是孩子的第一监护人,作为隔代的长辈,他们是不可以强行扣留孩子在身边的。
一开始南宫太太的立场就危险,她只说诗雅达没有立场来带走自己的亲孙子,那她自己呢?
诗雅达又是一笑,说,“我叔叔恰好来这边开会,原本是要和我一同来拜见亲家母您的,可我想着叔叔一身寒气来府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抢人的呢!”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我们不是不敢抢,抢不起,只是不想让大家都面上难看。
“诗雅达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吗?”边上梁慧宁终于没忍住开了口,她以为挑起南宫太太心中怒火,诗雅达就得狼狈出逃吗?真是天真!
“你哪位?”诗雅达明知故问,看着梁惠宁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阴冷。她这是练过的,与人争斗,须得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这梁慧宁的段数在诗雅达这里压根不够看。
“我……”梁惠宁被诗雅达的目光惊出一身冷汗,此刻更是口不能言。
“这是我的干女儿,惠宁!”南宫太太生气的目光扫过诗雅达,说,“都知道诗雅达殿下您实力雄厚,手段高明,也犯不着跑到舍下来吓唬小女吧!”你吓唬谁呢?真动起手来,大动干戈的,你凌墟也吃不消!
“干女儿?”诗雅达淡淡一笑,“梁小姐曾是府上公子的未婚妻,夫人您将公子的前未婚妻接到家里来,是想要府上公子休妻,好和梁小姐再续前缘吗?”大家尽可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你这样恶心我阿姐,还想抢她的孩子,究竟是谁做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