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瞧了一眼,见场中所有的视线都汇聚过来,韩元庆粗犷的脸顿时憋得通红。
要他舞枪弄棒还行,吟诗作赋那不等于让老母猪上树吗?
韩元庆骂骂咧咧了一句,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连倒了两杯,“某不会什么吟诗作赋,上了战场也只会喊两声‘干他娘的’,自罚三杯如何?”
说着,他将空酒杯往桌案上一盖,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易英哲自然也知道韩元庆这是在表达不满,随即见好就收,将话头转向张麟:“听闻张公子才思敏捷,屡破大案,想必也是武双全之辈,不如让我等开一开眼界如何?”
大明科考,刑狱也是必考科目。
众人看向易英哲,感觉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韩元庆也就罢了,一个庶子罢了。
但是让张麟下不来台,得罪了对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怎么样!”
见众人的视线过来,张麟放下手上的筷子,淡淡道:“我大明以武立国,梁国公的爵位也是靠拳头打下来的,自然是重武轻!”
“哼!”
见张麟拂了自己面子,这位闻名京城的才子脸色难看至极,冷哼一声:“蛮夷还需以道德教化,一味地使用武力导致民生凋敝,国内十室九空,损耗国力,不如与他国嫁与公主和亲,罢战修和,量我大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才是我大明百姓之福祉!”
张麟愣住了。
原以为这家伙是看自己风头太甚,想要跳出来挫一挫威风,却没想到是个脑残!
如今读人当中流派众多,对于北疆和南边的战事并非都支持,公羊学派的复仇论也仅仅是有抬头的趋势。
在这种趋势下,也暗藏着许多反对的声音。
有些人觉得维持大量的职业军人过于劳民伤财,对外战争太过于频繁是在损耗国力,不如和两族签订友好条约诸如此类的言论。
这也不奇怪,毕竟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时期总会有些软骨头。
但是,在梁国公击退蛮族大军之后,这些声音不自觉就弱上了许多。
同时,心中对于张景泰也多了几分嫉恨。
虽然无法做些什么,但此时好不容易遇到机会,能够奚落梁国公的嫡子一番,倒也可以回去和同窗吹牛。
十四皇子等人也恍惚了,当即出声呵斥:“易英哲!你这是哪来的歪门邪说?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以来,从无和亲割地的先例!”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才是我大明的风骨!”
这是国策,绝不容动摇的根本。
这也是为什么这群腐儒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大明出过昏庸的天子,但也没有哪一位敢放任这种思想成为主流。
易英哲胆敢在这种场合宣扬,若是传到太康帝耳中,十四皇子也免不了一顿训斥,是以他连对方‘易兄’都懒得叫了,索性直呼其名。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训斥,以表明立场。
一瞬间,形势立转,易英哲仿佛被千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