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爷爷差点把藤条打断,还是沈月灼求情,褚清泽才逃过一劫。
后来长大了,褚爷爷还会打电话骂褚清泽怎么还不回去看他,顺带也会提一嘴沈月灼,沈月灼每次带各种新奇的小吃过去,把爷爷逗得眉开眼笑的。
但是……
和褚新霁单独过去就不一样了。
沈月灼记忆力很强,只看了一遍褚新霁的行程表就记住了,忍不住嘟囔:“可是……你的行程表上明明说要回公司。”
“临时改了。”褚新霁面不改色,“行程只是计划,如果有变数发生,我也会作出相应的调整。”
再怎么调整,也不会突然从公事调整到家事吧?
去看爷爷怎么着也得待完整个下午才走,他作为公司总裁,密密麻麻的行程真的能如此收放自如么……
沈月灼默了一会,唇边扯出歉意,嗫嚅道:“那我一会在三环附近下车好了。”
褚新霁:“不打算要回你的耳环了?”
“耳环又不在——”
话音未落,沈月灼就看到某人手里捏着的饰品分装袋,里面装着的珍珠耳环端头还贴心地配上了耳堵。
还来不及想,为什么他会把她的耳环随身携带在身边,手中就多了一个质感低调又高级的纯黑首饰盒。
“在拍卖会上顺便给你也带了点小礼物。”褚新霁说,“提前预祝中秋快乐。”
每年的中秋家宴都是两家一起过的,凑起来刚好九个人,宴席是长辈们安排的,褚新霁则会准备中秋礼物及酒水,红酒和葡萄酒基本都是从拍卖会上定下来,或者找其他关系买到的,褚爷爷就好这一口,饮完唇齿留香。
沈月灼往常自然是没有礼物的。开玩笑,她都读大学了,要是还在家宴上收哥哥的礼物,肯定会被她妈妈和姑姑说得脸颊通红。
但今时不同往日。
沈月灼心里漾起一阵奇妙的甜意。手链的款式很简单,主链条缠绕着另一根细细的链子,镶满了大小不一的碎钻,因形状并不规则,折射出的光也不尽相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不同的美,像是承载了一整个璀璨的银河。
沈月灼欣赏了好一阵,蓦然想起什么,“会不会很贵啊?要是太贵的话我就不收了。”
褚新霁声音温沉:“流拍的时候看着可惜才拿下的。”
拍卖会上有时会出现卖家撤回拍品的情况,这时候往往会临时增加一件拍品补上去,其本身的价值并不高,因此容易流拍,沈月灼之前跟许夏去玩的时候,就拍过这样的项链,一两万左右,性价比挺高的,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沈月灼也没多想,当即戴在左手手腕上,打算展示给他看。
奈何手链的环扣但靠一只手太难操作,沈月灼鼓捣了半天也没扣上。
褚新霁正在接听电话,骨节明晰,侧颜清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月灼总觉得他的声线更冷肃了些,惜字如金,只时不时吐出单音节。
他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有种淡漠的冷,沈月灼忽然很想使坏。
网上都说人在打电话的时候,无论给他什么东西,他都会下意识接住。
沈月灼正好有了实验对象,将白皙的手腕伸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褚新霁侧眸看她,沈月灼挤压出一个讨巧的表情,用唇形小声说:扣不上。
褚新霁讳莫如深地看向身侧的小姑娘,她的唇形很标致,樱桃似的,唇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格外柔软好欺。
心念不可抑制地松了一瞬,耳麦里传来合作方的询问:“herr h s denken sie?(德语:褚先生,您认为怎么样?)”
褚新霁敛了神色,压下浮出来的思绪,语调隽沉:“ssen sie s die vererg e flgt anpassen(协议就按照这样调整)”
他一边接听着国际电话,一边替少女扣上手链处的圆环,由于并非定制款,一共有三个手围的扣环可选,褚新霁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嗓音带了些许薄哑,低声问:“紧一点还是松些?”
清淡的雪松香气席来,炙热的指尖轻触及她的手腕。
纵然明知他刻意压低语调,是不愿让对方听见,裹挟着丝丝电流般的声音,像是俯在她耳边呢喃情话,让沈月灼一颗心都浮浮沉沉的,像是在泡在温热的水流中。
沈月灼正想回答,褚新霁淡声:“ assistent ist nh zih, sie knnen ihn kntaktieren(我的助理还在苏黎世,可以联系他)”
她的耳根悄悄攀红,有种打扰了他工作的罪恶感。
这种罪恶感很奇妙。
带着令人上瘾的清甜。
她几乎要怀疑,在他结束电话后,又会恢复了不近人情的清冷模样,而她一定会产生某种持续时间很长的戒断反应。
沈月灼伸出手,指向最里侧的环扣示意。
褚新霁彼时也恰好抬手,两人的指尖不期然地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