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及李邦华之擢升,实非崇祯轻率之举,此公宦海浮沉四十余春秋,屡遭东林党羽排挤,仕途坎坷。
当李自成兵临北京城下,外城告急,他毅然以生之躯,跃马内城,誓死卫明,血洒疆场,城陷之后,全家宁死不辱,忠烈之名,响彻云霄。
其在任功绩,亦是熠熠生辉,昔年重整京营之重任,非他莫属。
然而,铁腕反腐,直捣黄龙,不料触及天颜,更遭东林与勋贵联手狙击,黯然归隐。
崇祯慧眼识珠,特授吏部尚之职,皆因其品性高洁,不贪不腐,刚正不阿,上怼皇权,下斥奸佞,东林不喜,勋贵恶之,乃至前任亦避之不及。
此等人物,恰似吏部尚之不二人选,手执官员升迁考核之权柄,若落奸猾之手,恐成朋党之患。
吏部权重如山,故历朝多有不入内阁之惯例,以防专权。
面对银两之困,崇祯轻描淡写:
“金银之事,朕自有计较,不日可解。”
言语间,尽显帝王风范。
"陛下,微臣温体仁,心中虽有千言,却难掩''妄言''之嫌,欲询良策以解眉。
数百万两白银,几乎耗尽大明一年之财,边关将士已困于饷银短缺,何来余力再添新军?然顾虑重重,终未敢启齿。"
杨嗣昌见状,按捺不住心潮澎湃,疾呼而出:
"陛下,微臣本卑微之躯,忝列高位,犹如蚍蜉撼树,实难胜任此等重任,恳请陛下明鉴,三思而后行啊!"
他心中五味杂陈,昔日督察院右佥都御史之位,区区正四品,今朝一跃成为都御史,正二品之尊,更入内阁,此等恩宠,恍若隔世。
然其父之阴影,犹似利剑悬顶,东林党人之讥讽,历历在目,令他心结难解。
李邦华闻言,嗓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古钟回响:
"陛下,微臣亦觉此事仓促,升迁之道,当如细水长流,循序渐进,方显稳重。"
他并非不慕高升,只是去岁贬谪之痛,记忆犹新,越级之恩,恐成笑柄,累及同僚之尊。
黄得功与周遇吉,眼神交汇,默契十足,齐声进谏:
"陛下,望您深思熟虑,此等大事,关乎社稷安危,万望慎重!"
二人之言,掷地有声,尽显忠臣之心。
两员虎将,虽出身行伍,腹中墨少,目睹三儒雅士连连谦让高位,心中不免惴惴,犹如小鹿乱撞,难掩升迁之惊。
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内心独笑,讽其众人伪善,犹如春日里绽放的假花,光鲜却无芬芳。
崇祯帝对此一笑置之,群臣百态,尽收眼底,深知其才,足以担纲重任,便已足矣。世间纷扰,闲言碎语,何足挂齿?
况乎九五之尊,一言可定人生死,谁敢妄议,定叫他舌敝唇焦,再难启齿。
“杨卿家,朕连日深思,昔年令尊杨鹤之事,实乃朝廷之失,非卿父之过。错在朝堂,岂可累及无辜?
故朕已草诏,欲为令尊平反昭雪。
念其年迈,待时机成熟,便迎归故里,安享天伦之乐。”
崇祯沉吟片刻,言辞恳切。
此事回溯,实乃前朝遗恨,想当年陕西盗影初现,朝野间剿抚之争如火如荼,终是前任一念之差,择抚弃剿,留下千古遗憾。
今朕拨乱反正,以慰忠魂,亦示天下以公道。
担当安抚盗寇重任者,乃杨嗣昌之尊父杨鹤,其人品端方,清廉若水,洞悉贼影起因,皆源自饥馑与失地之痛。
若朝廷恩威并施,赐田赐种,则盗患自消,如春雪遇阳。
然世事难料,朝廷吝啬之至,仅赐银十万两、粮两万石,犹如杯水车薪。
彼时,紫金梁、八大王等群雄并起,部众浩瀚,七八万众,区区财物,何以平乱?
更兼朝廷对士绅兼并土地视而不见,致使招安之众,稍得温饱,旋而复叛,犹如火中取栗,难以为继。
此事非杨鹤之过,乃前朝遗祸,然朝堂之上,需有替罪之羔羊。
东林党人畏首畏尾,不敢指责前任,遂将罪责转嫁于三边总督杨鹤之身,致其身陷囹圄,几遭不测。
彼时,初入仕途之杨嗣昌,闻父蒙冤,心急如焚,三上疏表,愿以身代之,其孝心感天动地。
终得前任宽宥,杨鹤免死,然流放之苦,父子皆痛彻心扉。
崇祯帝明察秋毫,知杨嗣昌乃忠孝两全之士,遂欲纠偏补过,以慰其心。
未料杨嗣昌闻旨,泪如雨下,跪于御前,声泪俱下:
“臣愿代父领陛下之恩,此生誓以肝脑涂地,效忠陛下,万死不辞!”
此情此景,令人动容,亦彰显其忠孝节义之光辉。
杨嗣昌心结深重,父杨鹤之难,如利剑穿心,每当京城繁华映照心头,便念及千里风霜中老父之苦,痛彻心扉。
人士大夫,名节重于泰山,其父一生清廉如水,却错被冠以无能之名,遗笑后世,想及此,杨嗣昌心中五味杂陈,父之苦痛,感同身受。
幸而崇祯圣明,一朝昭雪其父冤屈,杨嗣昌感激涕零,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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