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珩当即从座位上起身,在正厅中跪下,慕蓁熹后知后觉跟着跪下。
他坚定地表明立场,“祖母,非是孙儿无情,不愿帮扶七弟,也非是孙儿不知尚府上下一体,荣枯俱一起。此番作战队筹备,不仅盛京中的世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创辉煌,各地收到消息的大家族也纷纷赶赴盛京,举国关注,孙儿作为其中一名负责之人,怎能徇私舞弊,擅用职权?”
老夫人仍旧坚持,“你且搭桥引路,其他的,你七弟自然能做好。”
吴正珩再次叩首,“求祖母收回此念头,七弟真才实学,何需我画蛇添足去插一脚,反倒坏了七弟的事儿。”
老夫人气得喘不上气来,玄英吓得连忙轻拍老夫人的后背,“老夫人莫要动气,您这样,奴婢的心都跟着疼起来了。”
“好玄英……我算是明白,无一人贴心呐……”
吴正珩心中有气。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逼迫的,亲爹亲娘如此,老夫人亦是打着对他好的旗号,在他的思咎园中安插眼线,一丝一毫都摆脱不了老夫人的指掌。
他兀自站起身,“祖母,此事绝无可谈的余地,您和七弟若要怨,孙儿无话可说。”
“你!好你个吴正珩!”老夫人猛烈咳嗽起来,玄英在旁边温柔地安抚,老夫人扔了杯子让吴正珩滚出去。
吴正珩也不惯着,他本就没多少温情,抬脚就出,慕蓁熹跟着一同出来。
已是正午了,外间骄阳烈烈,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慕蓁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吴正珩的背影,想着他的经历造就的性格,难以抑制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动静,吴正珩猛地回头,看着这个不知好歹、几次三番拒绝他的侍女,“看我狼狈,很得意?”
慕蓁熹平淡地摇头,“您可以把奴婢想得更加蠢笨一些,比如,明知道拒绝了主子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奴婢刚刚还是十分心疼您。”
“何来心疼?”
“不哭,不代表不软弱,爷越是刚烈坚硬,心中的苦痛越是难以忍受,奴婢心疼。”
“喜儿!”
吴正珩猛地将慕蓁熹逼到柱子上,一双眼睛满是杀意。
慕蓁熹轻轻地笑了,“瞧,被我说中了,你只是习惯伪装坚强,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刀枪不入一般。可是爷,你也是肉做的,不必时时逞强,有人关心你,有人心疼你,不要拒绝,你可以试着接受。”
他的掌心就要触碰到慕蓁熹,玄英从门口出来,叫住吴正珩,“爷,老夫人要您进去。”
吴正珩的手到底落在慕蓁熹的头上,来势汹汹,吓得慕蓁熹闭上了眼,可落下的时候比雪花还要轻盈,转瞬离去。
慕蓁熹睁开眼睛,吴正珩已跨入门槛进去见老夫人了。
玄英看向慕蓁熹,抬脚靠近,“今日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慕蓁熹不意和玄英讲话,只是此处就在老夫人院中,还有来来往往的侍女,老夫人捧在手心的人搭话,她怎能不端正了态度好好回话?
真是够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