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刚走的那两年,陆哥好几次险些命丧石家人手下,这样陆家所有的财产都会名正言顺继承到陆哥妈的名下,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醒来的植物人,石家便能顺理成章成为石长欢的监护人。”阿哲说到这,眸底充满了怨恨,“最严重那次,陆哥断了四根肋骨,其中一根刺破心包,离心肌层仅有1毫米。”
许知听到这,攥紧石櫈边沿的手都微微发颤,仿佛心跳都骤然停歇。
原来,他曾被死神如此近距离的触碰,旦凡那1毫米有了偏差,她可还能再见到那个在烈日下,开着机车肆意飞奔的男生。
在外人眼里,他是那么的放荡不羁,张扬又带着股狠劲,谁曾想,他的人生充满了荆棘,疯狂而又小心,跌跌而又撞撞。
“我们几个人的父亲和王叔商量之后,为陆哥成立了个基金,一旦陆哥真的出事,他名下所有资产都会流入基金会。便是让石家人知道,陆哥的命他们碰不了,也算是变相保护他吧。”
“所以,石长瑞今天的目的,是想把陆回也打成植物人!”许知突然抬起头来。
她眼眶红红,充满了水雾,但她没让眼泪再流出来。
许知想起今天在现场听到的那句,【别把人打死,留口气】之类的话。
阿哲点点头,“或许吧,他们或许以为这样,就能再向法院申请成为陆哥的监护人,全面接管陆哥手里的资产。”
【太恶毒了,人性的险恶,完全是石家人身上的写照。】
许知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眼泪水憋回心底。
“石家人在月城县只手遮天,真的就没人能管得了吗?王禹凡的爸爸呢?”
阿哲笑了笑,“天真了不是,好比我们在学校,季牧扬是班长他真的能管得了一个班的人?更何况是官场。”
是啊,她想得太天真了!
许知缓了缓,冷静思考片刻,“石家除了这些事,你可知道他们还做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吗?”
“太多了。”阿哲笑得无奈,“但你能拿他怎么样?咱县城的风气在这,县长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石家在官场多年,没点人脉像话吗?”
“展开说说。”
阿哲想了想,觉得也没啥不能说的,更是当笑话说起,“废品拢断算不算?城区保护费算不算?公交停站费算不算?”
“平时在街上你看到的,那些开电单机拉客的师傅,谁每个月不得上缴点孝敬费,不然,被他们逮到——。”
阿哲说到这,适可而止的抿了抿唇,觉得有些事还是别说得太露骨,毕竟许知刚来他们这个地方,还没见证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恶。
许知已经听呆了,“你说的那些我都听得懂,就是公交停站费是什么?”
公交站不是政府规划的路线?这个石家也敢插手?
“不管你是哪路公交,只要你还想在县城走动,好比这个县城是石家的私人物。”
许知都惊了,“他们就靠这些收入?难道没有合法的收入?”
“合法?对他们来说什么叫合法?”阿哲耸耸肩,“石家经营的夜总会被扫荡多少次了,还不是开得好好的,你说合法不。石家利用势力和人脉,抢占土地这种事,你随便在街上抓个人问问,没有不知道的,但谁敢说?”
阿哲话中的深意,大大击溃许知对社会的认知。
“一个石家倒了,后面会牵连一大片,你说后面那些人会让石家倒吗?”
许知,“所以,除非越过那些人,让更高的人知道这里的阴暗面,是这个意思吗?”
阿哲想了想,道,“按你这说法是没错,但谁会这么做?无论谁做,都会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比如陆哥,他也不会这么做,旦凡漏一条鱼,后果就不必我说了吧。有能力捅上去的,都不想捅,没能力的想捅,捅不到。”
许知大概清楚其中的盘根错节,了然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跟你说这些,可能陆哥不喜欢,但我坚持告诉你,是因为你对陆哥很重要。”阿哲看着从櫈子起身的许知,缓了缓又道,“许知,自从陆哥跟你在一起,我们兄弟几个都看得出来,他有了求生的意愿。”
阿哲的一句话,不禁让许知背脊一颤。
“以前,每次跟石家干上,陆哥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如果今天不是因为你在车上,陆哥根本不会停车,你能懂的。”
陆回不会停车,他会同归于尽,石家越想得到什么,他便毁掉什么,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你会因为知道这些事情,离开他吗?”其实阿哲说完,也后悔了。
许知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看着阿哲,月色下,她的眼睛异常清明。
“在你眼里,我许知是那种人?”
阿哲听到这,不由得扬唇一笑,“不是。”
许知低头微笑,笑容里一如既往的自信,并且带着她独有的小傲娇。
“你陆哥眼光不错。”
阿哲:……
他怎么感觉,许知这话像是在变相夸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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