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青龙客栈。
平时热热闹闹的大堂今日却是显得有些反常,门窗紧闭,不见一个人影。
可若是有心人路过,想要详细查看一番,还是能从大门缝隙中看到客栈内隐隐透出的灯光。
柜台后面,有一个暗门,此时在门内已经有三人围桌而坐。
木桌上点了一盏灯火,将三人的面容照亮。
一个胖乎乎,掌柜打扮的人不停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面说着什么。
在他左侧,坐着一个一脸阴沉,隐隐透出几分铁青的中年人,将手中的两颗玉白珠子不停拨弄着,正是被陈演烧了家的县城首富王老爷王富山。
而在王富山旁边,则坐着一个身穿青色常服,蓄有三寸胡须的中年人,他脸上沟壑纵横,双眼一开一闭,精光四射,而在他手上,则握着一个黑色的陶铸罐子,上面刻有各种虫兽图案,很是神秘。
王富山等胖胖的掌柜说完,这才把期盼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中年人身上,他嘶哑着声音道:“不知乌劳大师怎么看?”
中年人名叫乌劳,是隔壁柳林县远近闻名的蛊师,虽然也是刚刚踏入四阶没有多久,但比起还未晋升为三阶的陈演来说,却是强大了太多。
而那个陶铸罐子中,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炼制的本命蛊——六足金蝎。
金蝎来自西域荒漠,性极凶猛,通体金黄,透明的肌肤下肺腑清晰可见,相传为一代佛门法王的供奉之物。
被乌劳阴差阳错下得到手后,经过自己本命精血的喂养,越发变得争强好斗。
王富山对付陈演,请来了要价不菲的乌劳,在经过客栈掌柜一番绘声绘色的讲述后,乌劳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么说来,这小子还有几分本事不过,他这么爱闹腾,难道他有什么依仗不成?”
客栈掌柜心虚地望了王富山一眼,后者摇了摇头,于是赶紧说道:“他除了会耍一手弓箭,其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了”
乌劳沉吟片刻,道:“既然两位都这么说,我再推三阻四,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大师请讲?”
王富山很是客气,恭敬说道。
“酬劳再加三成!”
乌老伸出三根手指,向着两人晃了晃。
“什么?”
王富山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不快。
本来谈好的一百枚下品灵石已经要去了他大半个身家,现在又临时坐地起价,真把他当作人傻钱多的二傻子不成?
见王富山气得不轻,乌劳也不以为意,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这笔买卖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虽然报酬还行,但刚刚王富山的小动作还是让他产生了警觉。
他不想被人蒙在鼓里,想着再试探一番。
掌柜赶紧站起来做和事佬,一边劝着乌劳先不要急着走,一边将王富山拉到一旁,苦口婆心陈述利弊干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乌劳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王富贵终于被掌柜说服,来到了桌前重新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清了清嗓子,道:“是老夫孟浪了,大师不要见怪”
随即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我只能给大师再加一成,这已经是老夫最后的身家了”
乌劳见王富山疲惫不堪的面容下,声音渐有哀求之意,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这样吧!看着唐掌柜面子上,我也不奢求再加三成,王老爷凑个整,一百二十枚下品灵石,如何?”
“这”
王富山犹豫不决,他不过一介凡人,一枚下品灵石相当于俗世一百两银子,十枚下品灵石意味着他还要继续掏出一千两银子。
若是放在平时,他根本就不会瞧在眼里,但一场大火,除了将他赖以为傲的王府大宅烧成灰烬,还波及到了他藏在屋内的各种田契,房契,银票和金银细软。
现在不要说一千两银子,哪怕是一两他都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