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关门了啊?”朱管家在门口幽幽地问。
“差不多了,王妃呢?”月钦寻将自己的卷起来,抱着走出来。
“走了。”朱管家答。
“什么?”月钦寻一愣。
“真走了,就在你卷这些的时候。”全叶在窗户下回答:“问她去哪儿,只翻了个白眼。”
冷清浅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处坊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坐在石阶上,背后一幅石刻的古人盐井图。
“哪儿来的野丫头,盯着长者看,成何体统!”老头怒目喝道。
“呀,我看您干嘛啊?”冷清浅冷笑,“以为自己二八年华,帅气逼人呢?”
“那你两只大眼睛干嘛在我面前啊?”老头子蹭地起身,两只眼睛瞪老大,怒气冲冲。
“没空跟您吵架!”冷清浅翻了个大白眼,“闪开,我要看这幅画!”
“你没空?”老头一脸尖酸刻薄,“你没空在这里看这破玩意儿?看得懂吗你?”
“不就是煮盐图吗?有啥看不懂的?”冷清浅哼一声。
“哟,倒不是个蠢货!”老头更加尖刻,“看得懂这图的人,怎么好意思在街上闲逛?赶紧回家操持家业,才是正礼。”
“我那夫君,与我新婚几日,就跟我闹脾气,不让我进房门,不肯喝药。
我啊,本来想把那破屋子给掀了,现在出来闲逛一下,消消气。”冷清浅扯着嘴说道。
“你这脾气,确实能把屋顶掀了。”老头冷哼一声,“你住这条街?”
冷清浅看了眼天色,摇头道:“我住对角线。”
“那就是北街。”老头看过去,“北街能看得懂这图的人……”
“您最好找个阴凉的地方,喝点蜂蜜盐巴水。”冷清浅看他一眼,“我这里有蜂蜜,您自己去那家店里要碗面汤吧!”
冷清浅将衣袖的蜂蜜递给那老头,顺便放了一点碎银子。
“我不去!”老头根本不接,脸上突然来了火。
“我跟夫君闹脾气,您跟夫人闹脾气吗?”冷清浅好笑地问。
“我的夫人,已经亡故十年了。”老头脸上突然来了悲凉,“若她在,我何至于沦落至此啊?”
“十年生死两茫茫……”冷清浅看着老头那苍老悲凉的面容,突然想起苏轼的词,但倏地顿住,感慨道:“夫人定然十分贤达。”
“你又知道?”老头瞪她一眼。
“能跟您相守一生的女子,脾气啊,差不了。定然才学斐然,否则您也看不上。”冷清浅扯着嘴角道。
“还有点小聪明!”老头再看她一眼,嫌弃更重,“你那夫君,也是贤达之人!”
“呀,他没您夫人贤达!”冷清浅翻大白眼,“快去喝蜂蜜水吧,在外面呆了这么久,该中暑了。”
那老头看她两眼,接过她的蜂蜜,走到对面的面馆,喝了一碗面汤,然后出来。
那冷清浅依旧在看那副煮盐图。
“它是本朝立国时候,太祖让工部侍郎制作,立于此处。并在这之后的巷子,设立盐税制。”老头走过来,十分正经地,“如今本朝税务,乱得一塌糊涂……”
“您在户部呆过?”冷清浅问。
“呆过几年。”老头点头,“如今出征在即,户部连粮草都凑不齐!若是敌国知道我华夏朝堂是这个光景,只怕粮草不济,也要挥军进宫。
东西南北的军政要塞,也无真正良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