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寺求愿,也非要穿过这些人群。”南凌奕低沉的回了话。
这话一出,他已是拉着云倾月稍稍转了方向,绕过人群,顺着护国寺古朴的高墙行至了一道人烟稀少的小门处。
云倾月这才了然,这南凌奕果然未有在人群中穿梭之意,这不,他许是早有准备。
果不其然,南凌奕抬起另一只手朝那小门轻敲了三下,仅是片刻,那道小门自内而开。
立在门内之人,正是一名小和尚,那小和尚目光朝南凌奕一扫,瞳孔内猝然紧了半许,却也仅是片刻,他迅速敛神,瞳孔刹那恢复了平静,随即便朝南凌奕缓问:“阿弥陀佛,施主若要烧香求愿,便该从前殿而入。”
南凌奕低沉道:“我此番前来,并非求愿,而是见人。”
他答得直白,而那小和尚一听这话,目光又是一颤,随即忙弯了腰,朝南凌奕恭敬道:
“施主里面请。”
这般入寺,委实显得太过轻松。
云倾月被南凌奕拉着往前,神色平静,目光也朝护国寺周围打量,只是待被拉着进入了一间佛寺厢房时,便闻南凌奕道:“你先候我半刻,待我归来,便带你去前殿许愿。”
云倾月一言不发,淡然点头,待南凌奕与那小和尚双双离开,云倾月才将目光朝立在屋中的梵岳望去,只道:“梵岳公子不跟着去?”
梵岳摇摇头,只道:“倾月姑娘在此,属下自是要守着。”
云倾月眸色微沉,弯着眼睛淡笑道:“倾月何德何能,竟得梵岳公子守着。”
说着,话锋稍稍一转:“南凌公子带倾月堂而皇之的来此,想必是以带着倾月游玩之意掩人耳目的与某些人接头吧?”
“倾月姑娘委实心思玲珑。只是公子今日领姑娘来此,也是临时决定,并未有意算计姑娘。”梵岳面上并无半分诧异,连此番开口承认,竟也毫不顾忌。
云倾月微怔,自是不信,只淡道:“倾月不知南凌公子与梵岳公子究竟在计量什么,但求一旦生了什么变故,亦或是起了险情,救倾月一命。”
“姑娘多虑了。公子领姑娘来此,虽以姑娘来掩人耳目,但的确未行危险之事,姑娘更不会身陷险境。再者,姑娘许是不知,今日领姑娘来此,也是为姑娘日后考虑。”
他的话甚是正经,只是这脱口的嗓音,却不如南凌奕那般刻板刚硬,反倒一如既往
的带着几分缓和。
云倾月深眼将他打量,见他面色诚然,目光认真,仿佛整个人上上下下都透着诚恳之意,只奈何她云倾月终归是无法对他全数信任,也不敢将他的话全部听入耳里。
她未再言话,兀自在厢房内的长凳上坐定等候,目光平静无波,心底,也如古井深潭一般,不起半分涟漪。
不多时,南凌奕归来,此际他身后跟随着的人,已并非是那开门的小和尚,而是一名衣着玄色袈裟且胡须发白的老和尚。
那和尚慈眉善目,只是双眼却隐隐泛着微光,待见云倾月时,他瞳孔微沉,却也仅是刹那,他朝云倾月微微而笑,超凡脱尘,委实有种世外人之感。
云倾月怔了一下,却也仅是片刻,她稍稍站起了身,目光朝那和尚细致打量,双眼微弯,算是回以淡笑。
“明远方丈,这便是我方才言及之人。”待二人立在云倾月面前,南凌奕低沉出了声。
明远和尚则朝云倾月低头行了佛礼,云倾月目光一变,受宠若惊的朝他弯身一拜,只道:“方丈大师莫要如此,倾月受之不起。”
明远目光朝她落来,扫了两眼,略微悠远的道:“女施主是有福之人,命相殊然,日后定是贵不堪言。”
他突然一句,倒是令云倾月微愕,正要朝明远回话,他则是已转眸朝南凌奕望来,只道:“施主与女施主随老衲去后殿吧,前殿百姓太多,甚是拥挤,若要烧香许愿,在后殿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