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武大并非见异思迁之人,他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金莲已有身孕,武大不能再陪师师演戏了。
武大动了动身体,扯掉身上的绷带,缓缓坐起。
师师身形一僵,她明白,分别的时候到了。
“我得走了。”
师师沉默良久,轻轻一笑,轻声道:“吃过饭再走吧。”
武大心情复杂,点头同意。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饭菜都是外人偷偷送进来,因为附近搜寻武大的人太多,师师不敢点明火。
“替我向方教主致谢,另外,我想劝贵教一句,既然与蔡太师有了嫌隙,不如早日撇清关系,江湖人士卷入朝廷党争,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段时间在疗伤,武大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方腊是蔡京扶持的江湖势力,这点毋庸置疑,但也许因为方腊是真心为民的英雄,与蔡京之间产生了无法挽回的裂痕。尤其这次方腊暗中出手相助,更是表明他已经与蔡京貌合神离。
师师乖巧应允,武大唤来几乎康复的张平,登上另一条小船,驶向芦苇荡外。
“官人,小女子此番回去,很快会被送进皇宫。”
武大愣住,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点头告别。
师师凄然一笑,再次蒙上面纱,泪如梨花带雨。
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微妙的情感悄然在彼此心中滋生。
……
武松和西门庆最近脾气暴躁,整日面沉如水,不发一言,每天默默地沿金堤河岸边搜寻,一次又一次,毫无目的 武大郎久无音讯,众人心里明镜似的,生还之望犹如晨星,却仍然不肯放弃,只把无消息当作是好消息,搜寻不辍。
天色渐沉,西门庆胡须蓬乱,走向武松,声音涩涩:“二弟,罢了,放弃吧……”若换作从前,这番话怕是要引来武松的一顿拳脚,如今他只是面无表情,轻轻回应:“大哥不会丢下我们,我不会放弃。”
西门庆一愣,长叹一声,苦笑几许,瞥了眼金堤河,转身欲走。两步之后他又停下来,猛地回头,只见河面上漂来一只小舟。舟上立着一人,那身影令他心头一震。
“老……老大……”西门庆满面惊疑,声音颤抖。
武松摇头,坚毅道:“你不必劝我,他是你大哥,更是我亲骨肉,我不放弃。”
“二弟,老大……真的是老大!你看,是老大!”西门庆拽着武松,指向河面,激动不已。
武松抬头,一时茫然,片刻后他精神焕发。“大哥!!!”
“二弟,西门大官人,安好否?”武大朗声笑道。
武松后退几步,助跑跃起,稳稳落在舟上,紧握武大肩膀,兴奋难抑。武大微微抽动嘴角,若非张平以千斤之力稳住小舟,怕是已翻江倒海。
“罢了,你既是打虎英雄,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走,回家。”武松重重点头。
岸边,李俊、阮氏三兄弟及梁山水战高手们纷纷赶到。这些日子,他们虽未能寻到武大,但艰辛异常。武大一一感谢,略作寒暄,众人明白他急于归府,便不再多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阳谷县城行去。
阳谷县,武府,周侗正为金莲诊脉。她近来疲倦不堪,身心俱疲,胎儿也因此受影响。周侗虽非精通医术,但略懂一二,诊脉检查。
“勿忧,心静体安,养胎即可,一切会好。外界之事,交由老朽,你无需挂心。”金莲强颜欢笑,她怎能安心?夫君未归,今日又心神不宁。
周侗也无法多劝,心病还需心药医,而金莲的心药正是武大,生死未卜。此时,一名家将慌慌张张闯入,不顾周侗脸色一沉,激动喊道:“夫人,家主……回来了!”
武大归来的消息瞬间传遍阳谷县。此事无法隐瞒,武大也不想藏匿,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进城。
武府家将、护院在周侗和卢俊义带领下,包括乘坐马车的金莲,聚集在东城门。这里不过百人,相比之下,武大那边的队伍庞大得多。这些日子,原本在童英军营训练的士兵并未训练,都在四处寻找武大,闻讯纷纷赶来。
队伍一路壮大,临近阳谷县时已有五百多人。武大骑马在前,西门庆和武松紧跟其后,接着是张平为首的一列家将,梁山好汉,最后是武府护院和特训队伍。
武大刻意减慢速度,蓄积气势。不久,童英领着全副武装的百名亲兵赶到,与武大汇合。童英大笑,与武大在马背上互相捶拳。有意无意间,他放缓速度,与武松并行。
显而易见,武大在示威,确切地说,这是武力的宣示,告诉所有人:武植回来了!
接近城门,武大下马,向等待的周侗恭敬行礼:“师父。”周侗淡然点头,只说一句:“回来了就好。”接着向卢俊义行礼:“大师兄。”卢俊义深深看他一眼,让开道路:“回府!”
两队合一,声势浩大的武府队伍大摇大摆进入阳谷县。这是武大入住阳谷县以来最引人注目的亮相,展现出的实力让全县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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