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很清楚,要和霍煜做交易,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我自然知道,不知道王爷想要什么?”
“自然是……”霍煜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是一片看不透的深沉,“全部的嫁妆。”
“好。”
沈黎片刻都没有犹豫,只要能将厉王拉入局中,这件事便算成功了一半。
霍煜打量着沈黎,哼了一声:“本王却不知,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也有八百个心眼子了。”
到了侯府门口,沈黎正要下车,霍煜却冷不丁地开口:“定北侯的事,你已经猜到了吧?”
沈黎一愣,又退回车里坐好。
“果然呢。”霍煜哧了一声,“你若当真不想嫁李家,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你退婚,可你没有,还对外装乖巧,守孝期内也不辞辛苦地两头跑,差点就要让人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要嫁进李家了。”
“你可知道,此事万分凶险,稍有不慎,你这个定北侯府的独苗苗,也活不了了。”
霍煜说到后面,语气变得森冷。
“既然不愿意嫁,当初又为何要答应?”
沈黎全然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瞎呀。”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北侯府满门忠烈,父兄都不愿意让她舞刀弄枪,想着找个老实人嫁过去,有侯府撑腰,她吃不了亏。
彼时,李璟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看着人老实,又没什么家底,最适合培养。
只是没想到,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三个月前,父兄战死沙场,起初她不敢相信,在沈家同宗的帮忙下,将父兄的丧事办完她才冷静下来,却发现事有蹊跷。
父亲沈平疆之所以被封为定北侯,是因为他年轻时候驻扎北境,常年和犬戎对战,就算年岁大了,也会和兄长一起率兵出征北境。
可三个月前,父亲却得到一道圣旨,南境异动,要他从北境和李璟然出征南楚边境。
而偏偏,这一去,身经百战的父兄身死,而初出茅庐的李璟然却凯旋而归。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李璟然最清楚。
“你可曾想过,你不一定能承受这个真相?”
沈黎直视着霍煜的眼睛,半分都没有退让:“王爷若是怕,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若当真拿了我的嫁妆……”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眼眸之中全然一派深沉,宛如一潭深渊,要将人活活吞噬掉。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霍煜。
“回去好好休息。”
沈黎愣了一瞬,却是苦笑了一番,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这个自从六年前吃了亏后就一蹶不振的前太子帮她?
他还有血性么?
不过就算没有霍煜,她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目送着沈黎回府,侍卫青岚不高兴地吐槽李家:“到底是便宜了李家那群人,沈姑娘的嫁妆可不少呢,白白给人,可惜了。”
霍煜摸着手指上的玄玉指环,忍不住笑出声,她可从来不便宜旁人。
小时候,他没少在她手里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