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王爷,门外……有人投帖求见。”
正是那日引夏轻言进府的那名侍卫,看到侍卫手中熟悉的信封,夏轻言暗喜,他又赌对了。
齐王见众人正要扭送夏轻言退下,忙道:“且慢!先放开他。”
说着,齐王从侍卫手中接过拜帖,见贴内是一份轻薄的帛,内中尽是说的有关泗门关如何作战的策略,甚为详细,落款为神机符,只是信最后却是写着,“七月中旬,齐王府”七个字。
齐王暗叹,写之人谋略不凡,天马军若是按信中部署不至于会落到全军覆灭的地步,只是尾款写着齐王府分明是故意要将天马军引到这里,难怪这个夏轻言信誓旦旦,看来这帛是出自他的手笔,他料定陆千山高傲自负定不会听他的计谋,最终回头来看必然后悔莫及,天马军这次输得很彻底,也正给了诏帝借口下刀,现在天马军看重的可能并不是本王的身份,而是这信之人的谋略,这个夏轻言太可怕了。
齐王收起拜帖,看了看夏轻言,夏轻言笑笑:“王爷,何不看看外面来的是何人?”
齐王一扬手:“带他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黑脸壮汉跟着侍卫走了进来,见装扮猜到齐王身份,只是弯腰抱拳行礼:“可是齐王殿下?末将天马军勇武校尉李虎,拜见王爷!”
齐王一怔:“李将军不需多礼,不知将军到本王府上所为何事?”
李虎回道:“末将奉陆老将军之命,将此帛与兵符交给王爷,老将军说了,天马军将士的性能就交付给王爷和神机先生了,末将也会多方奔走,通知云州及各地天马将士,今后唯王爷与神机先生马首是瞻。”说着,从怀中摸出虎符,双手递上。
齐王看了眼虎符,又抬头看了看夏轻言,却是不敢去接:“神机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让本王长见识了,夏神机,你说本王这虎符该不该接?能不能接?”
夏轻言一笑:“王爷,自您留我住在府上起,您心中不就早有答案了吗?”
“啊呀,你,您就是神机先生啊!”李虎忙冲到夏轻言跟前往地上扑通一跪:“将军说悔不听先生的,才导致十万弟兄憾死泗门关,末将恳请先生助力,待末将重聚人马,杀回泗门关,为老将军和弟兄们报仇。”
那本他放在箱底几十年,直到夏氏大厦被法院查封他清理东西时才找出来,中的剧情早已模糊,只是临死前粗略翻了几页,偏偏其中就有这个李虎的名字,既然是日后的辅佐自己的臣子,夏轻言忙扶起李虎:“将军快请起,此事从长计议,眼下还要靠将军多多奔波,通知天马军的兄弟们往颖州唐城集结,待齐王到了颖州再说!”
齐王不解:“谁说本王要去颖州?”
夏轻言一笑:“要搬动王爷大驾当然只有当今的圣上,王爷可愿与下官赌一赌?”
“你这葫芦里的药倒不少!”齐王一摆手,喝退下人:“你们都退下吧,这儿没你们的事了。”
“是!”
见众人退下,齐王看向夏轻言:“夏大人,下得好一盘棋啊,看来本王也成了你的棋子了,你且在府内好好待着,虎符也由你先收着吧,本王的脑子现在乱得很,先让本王好好想一想。”
“那…末将先告辞了!”李虎一抱拳。
齐王忙道:“将军风尘仆仆,何不在府上休息一晚?”
“多谢王爷美意,末将还得赶往云州,老将军有家嘱咐末将亲手交给少将军,告辞!”
见李虎离去,夏轻言两手一摊。
“那…下官这假冒的身份……”
齐王冷哼一声:“能随意掣肘几十万天马军,本王何必纠结这区区边城令的官职,坐吧,本王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夏轻言暗喜,拿下齐王这是他所有计谋最重要的一环。
“王爷有什么想问的还请示下!”
齐王掏出帛:“此信甚为详实,你对兵家韬略掌握娴熟只怕天下少有人及,事后来看,这无疑是解千沙之危的最佳方案,只是你早就知道,陆千山不可能按你的方法实行,因为你醉翁之意并不在酒,而且你有意无意在信的落款写上本王,实则是故意把本王牵出来,如今天马军失了半个颖州,圣上正在气头上,满朝武唯有本王还能让圣上留点面子,所以你把本王强行与天马军捆绑,这一步一步,真是精妙无比,夏轻言,本王知道,你已经谋划好了后面的事情,现在你是本王的座上宾,不妨向本王透露下,也好让本王有备无患,毕竟,本王对你还不了解,你是什么人本王也不会去打听。”
夏轻言见齐王暗中示弱,笑道:“王爷且大可放宽心,后面的事夏某不便多作透露,但有一点夏某可以保证,您这王爷的身份地位肯定会越来越稳。”其实这精妙的手笔出自瘸子师父,后面的事夏轻言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王有一女,今年十九了。”齐王目视厅外,院里的紫薇花开得正盛:“本王想让她永远像紫薇花一样,美丽,幸福……轻言啊,你信不信这世上有像紫薇花一样的姑娘?”
“听丫鬟说起过,玥郡主国色天香,比这紫薇花必是有余的,王爷,咱们话题是不是扯远了……”虽然夏轻言知道,以故事主角的尿性,这秦玥能成为后宫日月二后之一必然有绝世的容颜,但齐王现在就给他抛出绣球他还暂时不敢去接,反正该是自己的早晚跑不了。
齐王一脸的微笑:“轻言,不是本王信不过你,本王觉得,就像你把天马军强行与本王捆绑一样,本王也要将你与本王绑到一条船上才行,玥儿乃是堂堂郡主,哪个做父亲的甘愿拿女儿的终生幸福做赌注,只是跟王府上上下下百十余口的性命比起来,本王唯有出此下策了。”
夏轻言深知齐王用意,无非就是利益的捆绑,只是女主以这种方式来到身边还是让他有些不是很舒服,忙道:“王爷说笑了,说这么多无非还是信不过下官,何须多此一举,王爷若不放心,下官倒有个办法。”
“哦?说来听听!”
“王爷刚才问下官为何说王爷会去颖州,下官这就给王爷分析一下。”
“愿闻其详!”
“王爷,您猜,天马军打了败仗,明日早朝皇上会派谁去接防颖州?”
齐王催促道:“别卖关子,说下去!”
“不是卖关子,下官对朝廷大员哪有王爷了解透彻,王爷大可帮下官捋一捋。”
齐王皱眉想了想:“天狼军现在在赵王手里,说是镇守燕州防范燕然,但赵王与太子争储多年,如今落败独占燕州,他与皇上兵戎相见也是早晚得事,皇上想调动燕州兵力绝无可能,金麟军拱卫京都,新帝登基朝中也不太平,没有金鳞军只怕皇上的宝座也坐不安稳,断不能随便调离,天虎军已经解散了更不要提了,各地边军调动,劳民伤财且本身战力有限,最好调动的还是天马军,天马军还有一半生力在云州,从云州往颖州路途太远,加上陆千山死了天马军现在军心不稳,大举调动需提前妥善部署需要时间,我看只有从颖州周边各镇先抽调人手先迟滞千沙的攻势,只是……颖州南边是雍州,北边是燕州,雍王和赵王素来不和,难,难啊!”
“倒也不难,若是此时有一位不偏不倚德高望重的王爷坐镇颖州,统辖雍州燕州颖州三州兵力即可。”
齐王暗吃一惊:“所以,你觉得本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错,按理说,不管是赵王还是雍王,都得叫王爷一声王叔,且大家都知道您向来不参与党争要比豫王更为公正,现下若由您出面,都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雍王也好,赵王也好,不管私下斗成怎样都必须表面上配合您,否则会被天下人唾骂,所以明日早朝,不管前面会怎么说,最终结果只有一个,所以王爷大可趁此机会将下官捆绑上船,王爷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齐王长叹一息:“轻言啊轻言,不管你这边城令是真是假,看来你要飞黄腾达了,本王明知是你的计谋,却只得乖乖的受你摆布,看来你这心中的棋局里,本王逃不脱当棋子的命了,也罢,不管是黑子白子,希望本王这枚棋子能做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