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纷纷感叹,孩子就是好啊。
她好了,其中其他人却好的没那么快。
尤其是几个重伤的,到了后面开始发起热来,没药退,后面竟然说起胡话来,眼见着渐渐地叫不醒了,众人束手无策,家里人日夜垂泪。
周果想着板车上自己挖回来的那些晒干的野菜,虽说是菜,但又何尝不是药呢。
极力回想一些野菜的药用,捡了两三样出来,也不敢多用别的,药性复杂,她又不懂,把人吃出事来她可赔不起。
熬煮了一大锅药水,给人送去,但话要说在前头,“五奶奶,我这药水就是野菜水,你也知道我年纪小,管不管用也不一定,说不定吃下去人就更不行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扶着人就往里灌,妇人抹泪道:“还管那么多干什么,眼见着人都要不行了,在这么烧下去,人迟早的没,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果果,我替你五爷爷谢谢你了,你至少还给了我们一点盼头,不然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几个重伤发高烧的二话不说都喂了药,静静地等着,周果瞧了瞧其他伤势没那么重的,众人见她端着一锅药来,都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他们可没发高烧,可不想喝这东西。
黄氏见她端着一锅药在人群里到处走,担忧的皱起了眉头,“这孩子真是胆子大,这些人要是好了还好,要是吃坏了我们可怎么担的起这份责呢,这又不是小猫小狗,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到时候人家要我们赔,我们拿什么赔给人家。”
一旁的闲坐的周大仓闻言道:“娘,你想多了,你看那几人都烧了两日了,高烧一直不退,又没有大夫,眼见着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烧的稀里糊涂人事不省,一点法子都没有。虽说果果的法子不一定奏效,但好歹给了人一点盼头不是,那万一要是好了,这不是大功德一件么。”
“是啊,这丫头不是莽撞之人,只是心善,见不得人受阴阳相隔之苦。”一老者的声音响起。
黄氏几人瞧去,习以为常了,这群人这几日来日日跟在他们后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刚开始大家还提心吊胆,十分戒备,但后来见对方什么动作也没有,队伍里老弱妇孺言谈间跟他们一般都是乡里人。
仔细一问,原来人就是隔壁县的,两县相隔一日的脚程,并不远,这下跟见了老乡似的,倍觉亲切,两个队伍合在一处行走。
黄氏等人闻言都默然不语,是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自家也受过这等苦楚,那丫头向来是个主意多的,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病死呢。
胡子花白的老爷子看着忙忙碌碌的周果,眼里闪过笑意。
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重伤的八个,其中两个当天夜里烧就退了,另外两个第二日也退了,剩下的四个,伤最重,没能挺过去,最后还是去了,家里人哭的肝肠寸断,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这一去,留下这些个孤儿寡母的没了依靠。
当场之人无不动容。
又给几人选了一块地埋了,这一场无妄之灾,死了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