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不是没有听说京都的流言,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事到如今要想改变这个腐败的官场必须下一剂猛药。
邓子越在范闲看来是一个大有可为之人,想要让他挺起腰杆,做回原来那个嫉恶如仇,一腔孤勇的自己。
为了激起他的斗志,范闲开诚布公的告诉他,自己想要的也是独善其身,看见看不惯的就不想忍,跟他有仇的他就得报。
他这脾气能在京都混到这个地位,凭借的就是身后有靠山有人罩着。
他要是没有这些长辈们罩着,在京都怕是都活不过三天。
在范闲的刺激下,邓子越终于松嘴说出了藏于内心深处的想法,“世间多不公,以血引雷霆。”
在范闲的鼓励下,替范闲在自辩折上写下了“奸臣当道,何罪之有”八个大字。
李承泽在府上摆弄自己的大号棋盘,在上面走来走去。
转身想要和某人来一局,却没有看到本应该歪在那里的人。
只看到谢必安在不远处擦拭手里的宝剑。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注意到李承泽的视线,谢必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面带疑惑的看向他。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范无救他们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吧。”
“是有一阵子了,估摸着快要回来了,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李承泽没有继续问下去,拿起果盘上的葡萄。
分给谢必安一串,剩下一串自己留着回秋千上慢慢品尝。
另一边钱多多等人快马加鞭,路上基本很少停歇,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也不觉得有多难熬。
唯独范思辙有些格格不入,他觉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也没有胆子开口让人停下来歇歇。
范闲也没想到有四处的兄弟再加上九品高手海棠朵朵,都没能护住一个范思辙,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下早朝了,辩论也结束了。
“什么!范思辙被老二的人带走了,那个叫钱多多的人实力竟是在海棠朵朵之上,这下可坏了。”
记载着各路府衙的贪官名册也已经交到了受刺激一心要追查到底的赖名成手上,上面基本上都是李承泽的门下。
如今范思辙被老二攥在手上,接下来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范闲就是担心李承泽利用抱月楼拖范思辙下水,才提前将人送走。
现在功亏一篑,一旦范思辙出逃的事情宣扬开来,别说范思辙了,到时候就连范建都可能会受到牵连。
风水轮流转,白日里还在朝堂上坑了李承泽一把,还没到晚上,把柄就落到人家手里了。
“诶呀,稀客,我与你哥范闲是旧相识了,在这也不要拘谨,若是待够了我就让范闲来接你。”
李承泽吩咐人将姿势别扭的范思辙领到客房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谢、谢殿下,不拘谨不拘谨。”
范思辙能说什么,只能是战战兢兢的听从李承泽的指挥,跟着侍卫去后面的客房老实待着。
安排完范思辙,将视线放到了钱多多与范无救的身上,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
范闲在朝堂上一套又一套的将他坑进去时有多得意,现在得到自己弟弟来他这做客的消息就会有多难受。
想到这,李承泽心里更美了,没等钱多多他们开口,大手一挥直接将赏金提了一倍,好好犒劳他们一番。
“多谢殿下,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句话是钱多多在回来的路上统一教的,特意为了向他们招手的赏钱准备的,加之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赏钱加倍,众人喊得更响亮了。
作为直面口号冲击的二殿下只觉得脚趾莫名难受,简单的说两句就赶紧让人都散了。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钱多多,将人拽住往内院走,范无救与谢必安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