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是夜,偌大的府邸静悄悄的,廊下烛火通明,唯有黑影自房檐走动,直到房处落下。
房内男人翻看着卷宗,狭长的眉眼投下一片阴影,听见动静,置若罔闻。
黑影翻窗而入,自怀中取出一份信封呈上,跪地行礼:“启禀王爷,瑞阳侯的妾室用这枚镯子买通了狱卒,让人将这封信送去侯府。”
君墨夜翻动卷宗的手顿了下,拿起信封,里面装着那枚蓝瑙金镯和信纸,拆开信纸,里面的字迹潦草,内容也是依稀可辩。
他看完勾唇,将信纸又塞了回去,丢给手下人:“照她所求,送去侯府。”
“是!”
黑影利落离去,门窗大开,正好能瞧见外面,又是一轮满月,天边的乌云不知是散去还是遮盖,乍看间,还当是月亮被吞了一口。
君墨夜起身走到窗边,双眸微眯,思绪也有些飘散。
他还没见过那女人伤心绝望的模样,那这次,就对楚齐光彻底死心吧。
……
翌日一早,一封从大狱中送出的密信搅醒侯府的浑水。
老夫人慌忙让人拆开信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二夫人安氏也是一大早就赶来查探消息,这会儿刚巧碰上。
周嬷嬷从丫鬟手里夺过信封,利索的拆开,看完又惊又喜道:“哎呦!老夫人,好事!大好事!赵小娘有孕了,已经足月。”
“老身看看。”
老夫人细细的搜了眼信上的内容,顿时喜笑颜开,笼罩在侯府上空的阴影都散去不少。
“哎呀,我儿齐光可真是有福,快,去将此事告诉少夫人,让她来想想办法,得赶紧把人从狱中
接回来,狱中阴森湿冷的,不适合安胎。”
有那手脚伶俐的下人一溜烟的跑到故渊阁,江岁欢虽不见人,但传话还是能传到耳中的。
老夫人心情大好,连带着和安氏都有了话说,她以为江岁欢得了这消息,定会让自己娘家出面,保下楚齐光。
毕竟她江岁欢已入侯府多年,而如今侯府也算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后辈。
可她们忘了一向唯唯诺诺的江岁欢今已大不同与从前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传话的小厮高呼着冲进了庭院,气喘吁吁道:“不好了老夫人,少夫人要回江府,东西已经收拾好,人也往门口去了!”
“什么!”
老夫人猛的起身,携着众人就往门口赶。
江岁欢正被人扶着上马车,身后就传来急呼:“江岁欢,你去哪!你站住!”
豆蔻扶着江岁欢的手,动作无半分拖泥带水:“是老夫人和二夫人。”
之间身旁的蓉儿得了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一个箭步上前大力挤开了豆蔻,伸出手假装搀扶江岁欢,实则牢牢的拉住了她。
老夫人见状,又是一个眼神,周嬷嬷心领神会上前哭天抢地道。
“您可是侯府当家的主母啊,如今侯爷还在狱中,怎么就如此狠心的不管了?”
见周围百姓渐渐聚拢,老夫人似受了鼓励一般,手中的陈木拐杖朝地面狠狠磕下。
“江岁欢!你是我瑞阳侯府当家主母,嫁入我侯府已有多年,如今怎的越发不知礼义廉耻!
现你丈夫蒙受冤屈被下狱,那女子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如今却也怀了我瑞阳侯
府的亲骨肉!
你这正妻非但没有容人之量,不为丈夫洗清冤屈,倒是收拾细软一走了之,你们江家嫡女就是这教养吗?”
邹氏犹如断案判官一般,几句话掷地有声。
周围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几日原本瑞阳侯府的案子就传得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众说纷纭。
如今瑞阳侯府老夫人亲自下场讲明原委,眼看舆论就要一边倒的谴责江岁欢了。
却见江岁欢丝毫不慌,转身利落下了马车,直面老夫人福了一福,语气虽虚弱却条理清晰。
“老夫人此话岁欢实在担当不起,岁欢虽嫁入瑞阳侯府,却也是江家的一份子,并未签卖身契给侯府,不存在连外出自由都没有了的情况。
且不说我只是回娘家探望生病的母亲,便说侯爷一事……
下旨捉拿侯爷等一干人的是摄政王君墨夜,事关朝政岁欢一介女流如何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