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主要还是心里惦记连婵的事情,只是简单打了两个菜,搅合搅合伴着饭就直接吞了,连咀嚼的动作都略去不少。
但哪里晓得,天气变得就和女人的心情那样,突兀至极。
铺天盖地的雨幕,昏昏暗暗,将整个校园都遮掩起来,偶尔能见到雷电闪过,才能偶尔瞥见一眼古木楼阁。
张澈站在食堂门口,颇有些无奈,按照经验来说,夏日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只能耐心去等。
“走吗?”
这时,身侧传来并不温暖的声音,就和雨水打在胳膊上一个温度。
扭头看去,却见楚安妮站在另外一侧,右手拎着长柄伞,伞头正滴着雨水,左手则是提着塑料袋,隐约能见到里面放着一根玉米和两个白煮蛋。
今天倒是没有穿着黑长裙,而是穿着更显身材的蓝色牛仔裤,靓丽得多,只是脸上一副慵懒的模样,是才睡醒?
“不了,楚老师你先走吧,我再等等。”张澈直接拒绝了,共同躲在一把伞下,怎么都觉得有些惊悚,哪怕这伞看样子很大。
这些人的善变,他上辈子遇见不少,因为有着任性的资本,还是少些接触为好。
嘭!
长柄伞炸开。
楚安妮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问了句:“作写好了吗?”
“什么作?”
张澈正被连婵的时候弄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暇回想那么多,下意识的回了句。
一声似有似无的冷哼声之后,像丁香姑娘那般的背影就此走入漫天的雨幕之中。
没有了蓝色的涂抹,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阴郁的黑白二色。
张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仰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穹,幽幽叹息。
等了十分多钟,晚自习的铃声都响了,这雨才是看着小了些。
三三两两,等待的学生,纷纷冲进了雨幕。
张澈稍作犹豫,亦是跟随,这在学生时代是常有的事,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不是落汤鸡就好。
赶到教室的时候,头发湿漉漉也难免,衣裳倒是因为颜色深,看不出来湿了多少,实则已经冰凉凉的贴在了身体上。
教室人多,进来尚且感觉到一丝温暖。
找了林志高要了点纸巾,张澈将沾染了水渍的手臂擦拭干净,这习惯主要是因为开始写,刻意养成的,不管怎么样,稿子还是不能显得乱七八糟。
连婵的心神有些不定,从教室办公室回来之后,就一直呈现这个状态,时不时瞥向侧后方的位置。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决定选科的事情。
头发都湿了,应该是淋雨了?
瓷白的贝齿咬着嘴唇,连婵不由得起了点心疼的情绪。
哒。
纸条直接飞了过来,在桌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来。
连婵回过神,表情很复杂,开心有之,还有些茫然。
【是出了什么事吗?】
干燥的纸条上,笔迹都显得有些着急了。
嘴角勾起些许的弧度,梨涡一闪而逝。
片刻后,她的表情便是变得决然起来,从包里面摸索出一封暗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手感细腻,右上角的邮票很精美,画的是金陵玄武湖。
......
等待了几分钟的张澈,心绪并不安稳,别说继续写,就是数学题都看不进去,倒是扫了两眼物理题,还算能压着纷杂,下意识记起来公式。
老黄,对得起你了。
“喏,你的信。”
纸团没飞过来,却是从前桌递过来一封暗黄色的信封。
经过这些天的厮混,张澈已经毫无破绽的融入到当年十六七岁时的节点,面对前桌陈可可眼睛眯着缝的暧昧笑容,他配合的笑着道谢,同时伸手接过信。
旋即静静看着对方。
约莫是想要看热闹的心思被识破,陈可可慢慢转过身去,嘴里嘟嘟囔囔:“不就是封情么,小气......”
真的是情么?
张澈心下微沉,并不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