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萱幸身侧站立的侍女闻言就说道,“你是何等身份,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拿了鸡毛就想当令箭,别做梦了!若是冲撞到了我们小姐,后果可有你好受的!”
那侍女语气中的不屑之意落到小童耳里简直快让他气炸了,他对眼前这两人一点好感都没有,论血脉而言她不过是一个旁系的嫡女,但因她父亲有恩于门主所以才破例居住在唐家堡,身份地位若没有门主特许,在唐家堡内连个下人都不如,要说拿鸡毛当令箭的根本就是这两人而已!
旁的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下人可比谁都清楚,这唐萱幸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孔,心地比谁都阴狠毒辣!
当即小童沉下脸说,“我敬你称你一声萱幸小姐,要论身份地位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你究竟是何等身份,这梨园你能不能来,想必您是比我这个下人还要清楚。”
小童这一句话信息含量极大,曲纪听在耳里细细琢磨了一会倒也明白了不少,对眼前这两人一丁点儿好感也升不起来。
唐萱幸冷笑出声,“如今连一个下人也敢爬到主子头上了,这梨园我是不能来,但,若要是姨妈准许呢?”
她这话刚落,她身侧的那位侍女眼眶立马就红了,声线拔高质问道,“我家小姐只不过是许久未曾离开过弦音院,今日小姐想要出来走走,你们不分缘由就冲上来辱骂我家小姐,当真以为我家小姐多日未出就没有这个人了吗?”
这侍女字里行间透露而出的意思让曲纪不禁皱了皱眉,侍女先前那趾高气扬面带不屑的模样与现在这委屈的都快哭出来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曲纪支起耳朵细细听了起来,就听见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梨园,顿时他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以唐修和他父母如今的修为,走路是根本不会发出这样细密的脚步声,更别提这脚步气虚不足下盘不稳,想来可能是唐家别的少爷之类身份的人。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侍女说的越起劲,竟说着说着眼泪就扑扑的往下掉,“你们这不是欺负我们弦音院没人吗!小姐身子骨自小就差,难得心情好想要出来走走,得到了夫人的准许才来这梨园,谁曾料到你们竟然想赶小姐离开?”
只是她的哭诉还未说完,就被小童不耐打断,是做戏是真的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当下就冷了脸道,“少爷吩咐我带曲少爷过来,说明了今日梨园内是不会有人前往的。若萱幸小姐你称是夫人同意,那行。待我先传信去问问夫人再说。”
小童这话一出,唐萱幸还好,那侍女脸上神情顿时有些僵硬,立马就被小童和曲纪看出了端倪。
小童这话不仅让那侍女露出了马脚,甚至连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显然是不愿意背这个锅。
唐门规矩有很明确的提到过,擅闯堡内重地是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就算再想讨得美人欢喜,在面临被赶出唐家堡的风险,是目前哪个旁系嫡孙都不愿意去的。这世界上美人多的千千万万,但要是被赶出唐家堡那地位就瞬间就不同了。
前者尚且能称之为人中之龙,后者说难听一点那可就是地上的爬虫了。
唐家堡的地位在蜀州可不同凡响,居住在堡内只有唐门直系子孙,旁系支系的削尖了头都想进来,但若是因为违反规矩而被赶出去,那么终生也就无法在踏入唐家堡,那可是一生的污点!
曲纪站在一旁看了一会梨园内盛开的花朵,再怎么好看的风景有人搅扰了都会觉得乏味,因此他没有去看那两人的脸色,对着小童就道,“既然她们喜欢在这就让她们呆着吧,我们走吧。”
他这话说完唐萱幸的表情瞬间就变了,见小童跟着他即将走远,她忍不住传出神识冷声道,“你也别太得意,你终究不是唐修心头的白月光,你不知道吧,他在你之前可是有那么一个心心念念的人。”
曲纪的步伐一顿,在唐萱幸眼含恶意的神情中,他也只是步伐一顿,就再度迈开步伐离开了。
唐萱幸捏着从枝头掐下的一朵白色的梨花,狠狠的握在手心捏碎。
曾经她不是唐修心中的人,好不容易那人被唐乔牧害死,结果她依旧不是他心中的人。
不过没关系,这人就算再有能耐又能比当年那人幸运么,命里注定不能拥有,也就别怪她心狠了。
怀疑的种子已被种下,成长成参天大树也不过只需要一个伺机罢了。
小童跟在曲纪身后疑惑不解的问,“明明梨园是少爷让我带您来的,为什么要让给她们?她们根本就不配呆在梨园!”
曲纪说,“配不配不是你我这样说说,而是由别人而定的。”
小童瞬间就明白了,以唐萱幸这样在唐家堡尴尬的身份,在她之上比她高贵身份的人多了去了。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父亲曾有恩于她就胡作非为,这些年来老爷夫人都不曾去看望她,显然她的特殊早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已经没有了。
想到这小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看她们还能如何嚣张,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她擅闯梨园还假传旨意,想必定是会恼怒将她赶出梨园呢!”
这种家宅内斗的情形让曲纪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他没有兴趣去和一群人争一个男人,哪怕他对那人的确是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