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李煜在巨蛇腹部造成的伤害,对于巨蛇而言只是无关痛痒、无关紧要罢了;那么现在李煜竟然直接将巨蛇开膛破肚的行为,可以说是直接送巨蛇往生西天、见佛祖去了啊!
李煜凭借自己手中紧握着的那一把匕首,正式宣布了巨蛇死亡的命运。李煜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糊在脸上的蛇血,这条大蛇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地不起了。只见它曾经高傲扬起的头颅此刻正紧紧地贴着地面,仿佛是在大地做最后的亲吻道别一般。而它那曾经坚不可摧、连刀枪都无法穿破的蛇皮,如今也已经成为了零落的蛇皮。曾经几何时,不可一世、称霸于整个下水道世界的大蛇,就这样结束了它曾经为王的辉煌蛇生。
伴随着大蛇那庞大身躯的轰然倒地,李煜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疲惫至极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已经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和精力,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无比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大卫和亚当他们这些伙伴们,眼睁睁地看着巨蛇把李煜卷进了腹中,然后又目睹了李煜破腹而出的全过程。虽然他们在李煜被吞噬后,也各自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与巨蛇拼死缠斗,可是他们刺不破巨蛇的皮肤,却让自己跌得浑身是伤。
它们的眼前是倒在地上的李煜,旁边是被开膛破肚的巨蛇,到处都是鲜血,整个通道中都有浓重且汹涌的血腥味。
大卫第一个冲到了李煜身边,哭得稀里哗啦,涕泪横流。此时此刻,如果李煜没有陷入昏迷状态,恐怕会忍不住对这个把眼泪和鼻涕都抹在自己身上的家伙一顿暴打。亚当先是和大卫一起哭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含着泪水叫上麦当劳、麦当馍、幼么、和约约等人,一起动手清理巨蛇的尸体。
清理巨蛇的尸体,是为了要确保周围环境安全无虞,避免发生其他意想不到的危险情况,或者说避免出现巨蛇死而不僵继续攻击人类的可能性。小伙子们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默默地忙碌着。他们用各种工具将巨蛇的尸体挪开,并仔细检查四周是否还有其他隐患存在。
与此同时,他们内心深处的哀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李煜是他们的朋友,更是他们心中的英雄。看着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他们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痛。泪水不断地滑落,浸湿了脸颊,但是他们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工作。
气氛异常凝重,一片死寂,唯有大卫低沉的啜泣声不时传来,伴随着他们搬运大蛇尸体时发出的轻微响动。每个人都低垂着头,沉浸在悲痛之中,同时心中思绪万千。失去了李煜,他们将如何继续生活?又该听从谁的领导?对未来的迷茫如浓雾般笼罩在众人心头。
有时候,一个人的倒下只意味着个体的消逝;然而有时,一个人的离去却可能导致整个群体的崩溃。在这个由“他们”垄断和掌控的变异人世界中,李煜的倒下并非单纯的个人事件。李煜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唯一的救赎,可是,李煜倒下了,救赎没有了,现实残酷无比。
他们不禁回忆起李煜现身之前,那一幕幕令人毛骨悚然、惨不忍睹的自相残杀场景。那时候,“他们”犹如恶魔一般,任由变异人和变异的动物,肆意破坏着他们的城市,无情地屠杀每一个无辜的生命。
难道说,那个预言终究还是错了吗?难道连李煜这样预言中的人物,都无法拯救他们于倾覆的边缘,无法带领他们走向未来吗?
若是一个人从未领略过花朵的娇艳与阳光的温暖,那么即使他双目失明,或许也并不会感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他生命中的光明与色彩全部变成了无尽的黑暗;同理,如果他们从未感受过李煜的引导和陪伴,那么也许他们就不会觉得失去李煜,便意味着失去了希望和未来,失去了回到人类社会生活的希望。
李煜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之中。在梦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玄奘佛祖。只见玄奘佛祖端坐在莲花座上,慈眉善目,周身散发着金色的柔和光芒,宛如佛光普照。在空中,一朵洁白如雪的巨大莲花盛开着,大如盘,清新脱俗,惹人喜爱。
玄奘佛祖并没有看向李煜,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门口。李煜这才发现,他们此刻正身处一座宏伟的殿宇之中,宽阔的殿宇里,他们面向门口而坐。玄奘佛祖手持佛珠,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种隐隐的期待。
此时的李煜,手中正有节奏地敲击着木鱼,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木鱼声悠扬回荡,声声入耳,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沉湎其中。随着木鱼声的不断响起,李煜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清泉之中,身上沾染的污垢渐渐被洗涤掉。他的心境也变得越来越沉静,越来越安稳。
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李煜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那力量从他的头顶慢慢蔓延到脚底,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放松。李煜心道,“难道这是佛界,马杀鸡?舒服!嘿嘿嘿!”
就在此时,殿门口出现了一条青色的大蛇,它的身体微微扭动着,似乎有些不自在。这大蛇看起来像是有些忸怩作态,又或者是害羞了?它的通体呈现出鲜艳的碧绿色,眼睛则是浅蓝色的,透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青涩可爱感。
大蛇一边小心翼翼地扭动着身躯,一边慢慢地走进了殿门。然而,李煜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条大蛇的存在,他依然没心没肺地继续敲打着自己眼前的木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此同时,玄奘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和煦的神情,仿佛对大蛇的到来早有预料。
大蛇蜿蜒前行,它那巨大的身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最终,它停在了玄奘的面前。青绿色的三角蛇头缓缓低垂下去,静静地凝视着地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整个场面显得异常安静,只有李煜敲击木鱼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玄奘和缓的声音响了起来,“《经》曰:‘无无明亦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这是菩萨境界。有无明,有老死,随无明到老死而流转,这是凡夫;认识到无明至老死延续的过患,灭尽无明乃至灭尽老死,这是声闻;以般若慧观照无明乃至老死,照见无明乃至老死皆空,认识到:无明不异空,空不异无明,无明即是空,空即是无明。这是菩萨。“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尽。”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就是说:没有无明,也就没有无明的消散;没有衰老和死亡,也就没有衰老和死亡的终止。从逻辑上讲,确实如此。在声闻者的智慧中,正是因为他们认为存在着真实的无明,所以才会有无明的消灭;正因为有衰老和死亡,才有对衰老和死亡的消除。
然而,菩萨的境界则是以观照的方式认识到,无论是无明还是老死,都没有自性之实,也就是说它们的存在只是一种虚幻的假象,如同梦幻泡影一般。因此,菩萨并不去刻意去灭除生死,也无需厌恶或背离生死,而是在生死之中领悟到生死的虚无性。在生死之中,菩萨超越了生死的束缚。
玄奘的话语虽然和缓却蕴藏着佛理,润泽着生灵,想要引领他们走向更高的精神境界。李煜似懂非懂地听着,虽然他并不能够全部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是也感受到了一股超越尘世的宁静与解脱。
此时,玄奘老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青色大蛇的头部,轻声说道:“你且归去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慈悲与释然,仿佛在告诉大蛇,无需执着于生死的轮回,放下执念,回归自然。
青色大蛇好像听懂了一样,它点了点三角形的大头,蓝色的蛇眼,悄悄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李煜,然后转身蜿蜒而去。大殿中依然只有李煜敲击木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