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拔出时,微小的滚烫血珠迸溅,将本就睡得不踏实的赵婶唤醒。
赵婶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见满手是血的明昭呆坐在床上,吓得手忙脚乱去捂她手上的针眼。
“昭昭你这是干什么,生病了就得打针,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不听话了!”
赵婶急得满眼是泪,恨铁不成钢似的在明昭身上推了一把。
明昭耳中嗡鸣作响,但也比之前的情况好了点。
至少能勉强听见赵婶在絮叨什么了。
“赵婶,我想见秦池。”
明昭干燥沙哑的嗓音,嘶哑如嘲喳老鸦难听。
赵婶拿她没办法,给明昭倒了一杯水,扭头就在凌晨两点的深夜敲响了秦池房门。
拖了整天,总算在秦池这看到些许成效。
明昭看着手中水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润了一小口。
刚喝完一口,房门被人推开。
秦池带着一身难掩的怒火闯入,站在明昭窗边居高临下望着她,眼底的阴翳杀人的似的冷。
明昭慢悠悠把水杯放回床头,不紧不慢的动作,让本就没多少耐心的秦池脸色更差。
明昭手边的床单上的血液已经风干发黑,在她洁白的肤色映衬下格外显
眼。
秦池暗咬着后槽牙,盯着云淡风轻的明昭,几次忍不住想败阵先开口。
刚才他好声好气地劝,明昭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现在把他叫来又想干什么?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把我叫过来又不说话,耍我?”
秦池摆出一副事不关心的语气,掩饰他率先开口的尴尬。
明昭揉揉作痛的双耳,仰头看向秦池,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我要回去。”
被水润过的嗓音比刚才缓解些许,但仍能听出嘶哑疲惫。
秦池眉心微蹙,注意到明昭的字眼。
她说的不是出国,而是回去。
这证明在明昭心里,与秦斯年的居所才是家。
那现在的秦家呢?只是囚禁她的一个牢笼吗?
秦池在自己心中的设想下,脸色压抑得愈发难看。
明昭也不知道又触到他哪根弦,总觉得秦池不该这么敏感才是。
难不成,秦池误会成她现在就要走了?
明昭立即改口,“我不是反悔想马上回去的意思,还是三个月,我一天都不会欠你的。”
“还完你的债我再回去。”
明昭自以为清晰的解释,却早让秦池眼底的黑浓得洋溢。
就那么想回她和秦斯
年的家?
其实下班回家看见明昭憔悴模样的时候,秦池已经准备松口答应放她出国了。
可是明昭,总能选择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惹恼他。
面对明昭耐心的解释,秦池只睨眸冷笑一声。
“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提条件?”
秦池唇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让明昭的心尖痛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的确没有资格,但我猜三个月之后,秦总也不想守着一具尸体吧?”
明昭轻飘飘的语气,却说出如此瘆人的字眼。
秦池眸光瞬间一冷,凌厉到近乎要将明昭穿透。
“你威胁我?”
暗咬的牙咯吱作响,秦池一下就听出明昭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