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孩子会在爱和期待中降生,叫他爸爸,叫孟川父亲,在他们身边慢慢长大。什么性别都无所谓,只要健康快乐就好。
得知怀孕的那一刻,温钟意由衷地感到幸福。
他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孟川,却晚了一步。
温钟意不知道现在的孟川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估计不会特别惊喜,惊吓的成分可能更多。
他今天还让温钟意摔在了地上,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温钟意还是有些恼火,并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失忆后的孟川做了很多让温钟意不开心的错事,温钟意都清清楚楚地记着。
看完纪录片,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温钟意看了眼孟川,还没开口,孟川已经预料到了他要说什么,抬了下手道:“待会就走,先帮我个忙。”
他解开手旁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药膏,对温钟意说:“帮我敷一下后背。”
“……”温钟意狐疑地看着他,“有这么疼吗?”
“你自己力气多大自己不清楚吗?”孟川扭了下身子,“嘶”了一声。
温钟意默然少许,觉得他有夸大的嫌疑。
失忆前的孟川也经常在温钟意面前喊疼,即便是一些小伤。
孟川见温钟意不作声,以为他不愿意,便解释道:“我自己一个人住,回去也没人帮我敷,我自己又够不着。再说这是你给我摔的。”
温钟意无言看了他片刻,最后伸出手说:“药给我。”
孟川弯了下嘴角,把药膏和纱布放进他手里,告诉他该怎么弄。
“知道了。”温钟意起身站到他身旁,看着他的眼睛说,“衣服脱了。”
孟川两手抓住衣摆,干净利索地脱掉了身上的毛衣,露出健硕但布满伤痕的胸膛。
记忆会被遗忘,但时间留下的痕迹却不会消失。
在桑卡生活的四年里,有三年时间孟川是在战火中度过。
他跟随温钟意出生入死,也独自执行过很多次任务,有些伤随着时间淡去了,有些伤则永远烙在皮肤上。
孟川曾笑着说这些都是他的勋章。
温钟意知道每一处伤疤的来历,他曾经用手指抚摸过,用嘴唇亲吻过,也曾为这些伤流下过眼泪。
最狰狞的伤疤是胸口那处子弹贯穿伤,离心脏仅差毫厘,是为保护温钟意留下的。
他枪声响后极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然后义无反顾地把温钟意推开。
孟川中弹倒下去的那一幕,成了温钟意长久以来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现在看到这些,温钟意依然会感到难过和心软。
孟川见他盯着自己的胸膛走神,也低头看了眼,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身材惊呆了,于是便用一种看似无意实则炫耀的语气说:“也就每天健身三个小时吧,最近工作忙练得少,等会回去还得再练会儿。”
温钟意攥紧了手里的药膏,他低着头,深深吸了口气,又很轻地吐出来,声音有点哑:“你转过去吧。”
孟川听话地转了过去,趴在沙发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