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榆低下头去,似是有些为难的样子不肯言语。
的确,好歹是个未及笄的闺阁女子,却替父亲和姨娘牵线,这事怎么听也是不好听的。
白锦锦道:“姐姐,不过是一件衣裳,姐姐又何必这般纠结?更何况那裙裳的确极美,三姐姐藏着掖着,难不成是怕见了人不成吗?”
她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把,便愈加瞧着做贼心虚一般。
白桑榆便咬着下唇,道:“原是我母亲当初留下的一条鎏金凤仙裙,我那日实在思念母亲,这才会……穿着那衣裙一舞,没成想却被父亲所瞧见了。”
白非晚惊诧不已,却是大咧咧地道:“你是说四伯母当年那件鎏金凤仙裙?可我记得那衣裳不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白桑榆猛地捂住,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见了她这般慌乱的动作,白锦锦眼中的得意便是更甚。
她故意地拉长了声音道:“姐姐干嘛忽然捂了五妹妹的嘴啊?这衣裳不知到底有何错处,让姐姐这样的通透人都这般谨慎?”
白老夫人听着三人一言一语,好似打哑谜一般不由皱了眉,道:“鎏金凤仙裙?我记得那衣裳全天下唯有两件,一件给你娘做了陪葬,另一件是宫中娘娘的心爱之物,怎的如今会在你的手上?”
见白老夫人都发了话,白桑榆自然不得不答。
她垂下头道:“母亲那件自然是随着母亲陪了葬,只是音音实在思念母亲,想到宫中的宸妃娘娘所有另一件,这才想法……”
“荒唐!”
却听白老夫人猛地拍案呵道,吓得白桑榆忙站起身来,垂首不敢多言。
白老夫人指着她摇头道:“你这丫头,当真糊涂!你如今未曾出阁,怎能轻易同宫中人联系相见?更何况宸妃是皇家之人,你怎可轻易沾染,若被瑜妃娘娘知晓,又该当做何想?”
白桑榆连忙跪地道:“音音知错!”
白老夫人摇头叹道:“你呀!到底年轻,再周全,却到底有顾不过眼的时候,更何况大人之事你如何知晓,我原还以为你这丫头稳重,竟也做出这样不懂事之事来!”
一旁的白锦锦却好似没听到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一般,呷了一口茶,来到白老夫人身畔亲热地搂着她,颇为善解人意道:“姐姐本事大,能让宸妃娘娘都借了这舞裙可见三姐姐是如何讨人欢心,祖母对三姐姐一向喜爱,想来自然是替姐姐欢喜大过忧虑了。”
这话倒是有理。
见白老夫人神色缓和,白锦锦便顺势靠着她撒娇道:“祖母,此事既已成了便也没什么,到底是三姐姐懂事。只是,那日三姐姐水榭一舞我却是没福气一观,孙儿斗胆一请,在东西还给宸妃娘娘之前,祖母可否替孙儿求求三姐姐,也好亲眼一睹这鎏金凤仙裙的风采?”
这话说的似是挑不出错处,可便是神经大条的白非晚都听出了话中令人不舒服之处。
什么叫水榭一舞她没福气一观……?
话表面上说的是自己,可冷眼听着却像是暗指白桑榆自作主张,连祖母都瞒着似的……
她听着刺耳,可奈何白锦锦这话说的漂亮,倒让她想替白桑榆说话却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老夫人见她说的懂事,便也缓了语气道:“也是,自从四媳妇过身以后,连我也甚久未曾见过鎏金凤仙裙是何模样了。”
白桑榆忙不迭道:“音音这就派人拿来。”
她吩咐道:“嫣然濯尘,还不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