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精通明清两朝的瓷器,从未失手。
只是年事已高,所以现在也不再管店里的事。
程云珊美眸微微转动,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好吧,我请程伯过来。”
两个德国人早就通过翻译了解了事情,这会儿倒也不急着走了。
一干人等便在店里等程伯。
不多时,程伯便赶过来了。
这位老人家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慈眉善目。
程云珊迎了上去,客气道:“程伯,我们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情……”
于是,她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伯。
程伯听完,顿觉惊奇:“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倒是闻所未闻。
就算是一个鉴宝师看走眼了,但是也不至于所有的鉴宝师都看走眼了吧。
当他得知是孟鹤提出来之时,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孟鹤的名字他是听过的。
听说还是主动入赘程家的。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
程伯接过眼睛,戴上,小心翼翼地拿起珐琅彩,仔细观察,当他看到底下的熙字时,眉头微微一皱。
“按理来说,这珐琅彩下面有一个熙字,就不该是康熙时期的。”
楚天葛顿时得意洋洋说道:“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不避皇帝的名讳,这不是找死吗?”
程伯看向楚天葛,见他一表人才,询问道:“你鉴宝几年了?”
楚天葛连忙摆摆手:“程伯,你误会了,我不是鉴宝师,我是云珊的朋友。”
程伯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看了一眼孟鹤,咂咂嘴,又看向楚天葛,越发觉得这个楚天葛顺眼。
嘴上也开始夸了起来:“可以呀小伙子,
不是鉴宝师,却知道这个,不像某些人,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这某些人自然是讽刺孟鹤的。
孟鹤也不生气,而是好脾气地说道:“程伯,你再仔细看看,这个熙字,就是康熙的熙,如果是乾隆时期制造的,应该是落乾隆元年。”
程伯本不想解释,但是碍于教养,还是解释道:“没错,但是落款这个可以伪造,而且,这个珐琅彩的底轴是纯白的,完全没有杂质,这绝对不是康熙朝可以做出来的。”
现在就连最权威的人都说这珐琅彩是乾隆时期的,楚天葛挺直腰板,说道:“听到了吗?!这就是乾隆时期的珐琅彩,废物,有空还是回家多读几本吧!”
“可是!”孟鹤忽然将程伯手里的珐琅彩拿了过去,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孟鹤手上所指的位置,可是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所以然。
“切,装神弄鬼!”
“就是,死不认错!”
“我说你闹够了没有,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让你闹的地方。”
“……”
众人光顾着抱怨,却没有注意到程伯的脸色正一寸一寸地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