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和林孝谦都听出了林老夫人的话外音。
“雨儿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伺候人的事儿是一点也做不来，媳妇也本想让她来伺候的，老爷怕她笨手笨脚，伺候不好，才特意去求了皇上，让染染回来照料您，老夫人可别多心，雨儿和远儿也是有孝心的，这些日子一直在抄法华经，又亲手做了幡子去佛前焚烧，为您祈福呢！”
林夫人生怕自己一双儿女被指责不孝，赶紧解释。
林孝谦也帮忙圆场，道：“是啊，两个孩子也担心您老的身体，每天都念经祈福，心也诚。”
林老夫人病了一场之后，脑子也更清醒了，半点儿也不相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抄写经，自然比亲自照顾她这个病人要轻松得多。
还说不准那经是谁抄写的。
“那他们还真是有心了。”林老夫人说完就闭上眼睛。
气氛瞬间又僵硬了。
林似染微笑着道：“其实祖母心里有一点心结，她刚刚醒来说梦见姨奶奶了，心里这会儿还不大畅快呢。再加上病了这么久，二夫人也没来看望一次，祖母心中愈发难过，父亲……是不是也该让二夫人来尽尽孝心？”
林似染话音刚落，林老夫人就睁开眼睛，盯着林孝谦看。
林夫人笑容也僵硬了，道：“魏氏犯了大错，闭门思过呢，一个戴罪之人，老夫人见了反而会气坏身子，何必呢？”
林老夫人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是要见蓉儿，我是想念我那可怜的妹妹了。”
林夫人委屈道：“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外甥女我能理解，可是她犯了府里的大忌，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好了好了，蓉儿也知错了，就让她来陪伴一下母亲吧。”林孝谦终究抵不过心头对魏蓉儿母亲的愧疚，终于松口了。
林夫人此时再阻拦就显得太刻薄了。
林似染又露出欣慰的笑，道：“父亲一片孝心，祖母的病肯定能很快就好起来的。”
林孝谦看了一眼林似染，想到那日打了她一巴掌，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面色僵硬道：“你将你祖母照顾得很好，辛苦你了。”
“父亲这话太见外了，为人子女者，孝顺长辈，天经地义，我不觉得辛苦。祖母能好起来，才是我们大家的福分，父亲觉得对吗？”林似染乖巧地问。
林孝谦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林似染，甚至带着几分疑惑，但还是点头，道：“你说得对。”
“染染将老夫人照料的这样好，那接下来可还是要麻烦你多辛苦一些日子了。”林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想把林似染继续困在家里。
林似染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也笑着回道：“大夫人放心，祖母一日不好，我一日不会离开家。”
“那我和你父亲就放心了！”林夫人也笑得别具深意。
林老夫人却道：“染染，你也不必一直留在家里，你不是拜了青玄先生为师么，这样难得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早些回去跟着青玄先生做学问，家里的事儿不需要你操心。”
“女儿家要做什么学问啊，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相夫教子才是正道，按我说啊，要是能让我们家远儿拜上名师，才是大有益处。”林夫人阴阳怪气地道。
林孝谦也看着林似染，问：“上次爹跟你说的话，你考虑好了没有？你不能只顾着你自己，也得照顾一下弟弟妹妹，否则就太自私了！”
林夫人和林孝谦都听出了林老夫人的话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