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前后,宗孝先和其他在外的负责人一样,都会来明崇岛参加年度总结会,今年因为金狼兵入侵,这个会推到了年后,宗老先生已经快四十岁了,看起来反倒比刚被买来的时候年轻很多,衣服穿的是富贵流行款,头发、胡子都打理的整齐得体,举手投足间都有一些气势,一看就是富贵逼人。
宗孝先作为第一代“管家”,人脉关系那是相当的好,外派虽说有些实权,地位远不如在明崇岛上。他的纺织厂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按时髦的说法,那叫进入“舒适区”,不需要费多大的心,就能赚钱,但也没有发展,他这次的想法,是在明崇岛附近开个工厂,离“老板”近一点,多见见老板。
张国庆听到他这个想法,先是表示支持,说道:
“那边一年也就能挣十来万两银子,你在那里确实是屈才了。回来吧,正好有个事,你可以盯一下。”
“老板您吩咐。”宗孝先赶紧表态。
“这里的纺织厂呢,基本都是把纱织成布,缫丝、纺纱工作都是农户在家做的。陆高城西有一块地,你用来建设一个园区,把纺织行业的缫丝、纺纱、织布、印染、成衣厂都引过来,集中发展,形成产业链,提升竞争力。”
“产业链?竞争力?都是什么?”宗孝先对这两个词有些陌生。
“产业链,就是从蚕丝到成品衣服整个过程,要在这一个比较小的地方实现,从而降低整体生产成本。”
“农户从养蚕到制衣都在一起,成本降不下来啊。”宗孝先疑惑道。
“农户成本降不下来,是因为每道工序成本都高,如果每道工序都是工厂机器生产,成本降下来,出厂门就能卖出去,运输成本也降下来,是不是每个厂都能省一点钱?每个厂都省点钱,生产出衣服就便宜,同样的质量,同样的价格,咱们就能多挣钱。”
“是这个理。那竞争力,就是咱们敢降价,别人不敢跟吧?”
“对。你可以调一些称手的人。我的要求是,我们盖厂房,找人来生产,六月前盖好,盖好就要有厂子进驻,今年就要形成从缫丝到印染所有工序的生产能力,明年每种工厂都要有几个。”
“我试试吧。”
“你不能试试,你得给我做到,要不然就不用回来,我找别人。”
“我一定做到。”
宗孝先把老板的要求写了出来,立了字据,去了陆高县城。
周星宝听说宗孝先来了,跑到衙门外迎接,拉着手进了内堂,两人寒暄之后,一阵唏嘘,同为奴隶出身,共同经历过挨打受饿的岁月,也经过科兰岛上从无到有的建设,来到大陆后两人已经分开好几年,真有些“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感觉。
“老先生啊,在科兰岛上,我可没有少受你的照顾,那是我小,啥也不懂,你已经是大管家了,真是没少给你找麻烦。”周星宝回忆着说。“一转眼,我也算是南陈县令,管着一县,有时候呀,就觉得不太真实。”
“小子出息了啊,看看我,这几年算是白过了,管着个纺织厂,孤悬在外,也挣不了多少钱,早就应该回到这里啊。”宗孝先感叹,接着又说:
“小宝,这次这个事,你可得帮我,我好不容易讨了个差事,要是干不好,以后就难办了。”
“但凡能帮上忙,小弟定然全力以赴。”
宗孝先说道:“好,老板安排我,在你这城西,建一个叫‘纺织工业聚集区’,说要引来缫丝、纺纱、织布、印染、成衣各种工厂,说这样会大幅度降低衣服生产成本,你得给我做好支持。”
“老板原来也讲过这个事,我一直感觉花钱太多,看来这次是下决心了,那块地,老板也看过两次,我带你去看看。”
“好,先去看看,我好合计。”
来到城西,周星宝指着一大片荒地说道:“这地方一直是无主地,长有五公里,宽也有三公里,可比县城大多了,你都用了吧。”
“买下要多少银子?”
“一亩地二两银子的话,要四万五千两。”
“不行不行”宗孝先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老板一共给我了二十万两额度,光地就要四、五万两,这活干不了,你得便宜一点,我最多出一万两。”
“老先生,一万两也太少了吧,一亩地都不值半两银子?”
“啥呀,你这地里还有河道、水坑,这我都用不了。”
“那一万两也不够。”
“唉,刚说支持我,你小子就这样支持我。算了,我先整体算算,怎么才够花。”
翌日,算了一整天账的宗孝先,拿着一堆草稿又找张国庆汇报,“土地先买一万亩,建设各类厂房四千亩,厂院五千亩,道路五百亩,总的成本预估超过一百万两银子,您只给我二十万两,我考虑先买四分之一的地,厂房也在这四分之一土地上建设,应该能够开始。”
张国庆看了他的计划,说道:“第一,随着你厂房建设,土地必然增值,以后再想低价买地,就很难了,如果有人也要买这一片的地,周星宝是卖了,还是留下?你现在资金不够,可以找吴玉投资一部分,还是要先把地掌握起来。第二,区域内都是工厂,对道路要求会比较高,你这个道路占比要提高两倍。第三,不要一下子把二十万两银子花完,也不用一下子把房子都建好,只要一直有空房子就行,你的精力主要还是要用到招揽工厂这方面。”
“好,我马上修改。”
“有什么困难,只管提,你这个区,是今年最重要的工作。”
“我可能需要好些人来干,能不能给我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