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贾张氏翘首许久,终于确定不会再有其他客人前来了,于是便让人继续后面的流程。
很快,傻柱这边将准备好的“斛食”送了过来,供在贾东旭的灵前。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斛食”要用木制做成方塔的形状,高三级或者五级,塔底的正面刻画成抠钉兽环的门样。
而每一级周围都插着“江米人”,最上一级立着一个旗杆,旗杆前面放着多层的荷叶蒸饼。
不过这东西倒也不是现做的,这也是傻柱请人的时候,顺便谈好的条件,都包含在请人的花销当中。
送三的时候,塔的每一级周围的江米人分给亲友,也叫做“抢江米人”。
江米人其实就是用大米面、小米面和面粉为主料,做成各种形象之后,再涂上涂料的东西。
也是自古以来的祭祀化,后世更是成了非物质化遗产,但在葬礼上还是经常用到的。
一般分出去的江米人,也都是给小孩子当玩具了。
毕竟里面虽然是食物,但外面的涂料可不能吃,东西也十分小巧,所以也没有刮掉涂料再吃的必要。
而荷叶饼则留到晚上,用于“放焰口”的时候施食的“法食”,也就是说,这玩意儿是给贾东旭吃的。
至于后面的“搭讲座”,上等人家的“托子”和“莲花座”,中等人家的“鬼脸座”,贾家自然是用不起。
所以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弄了个地摊。
送三结束之后,傻柱请来的班子也早已离去。
整个四合院里一片乱哄哄的景象,而贾东旭的葬礼,也在这样凌乱的场景中彻底落幕。
院子里的几张桌子上还有不少剩菜,贾张氏正火急火燎的从厨房里拿盆盆罐罐过来装。
而另一边的桌子上,阎埠贵也在忙活不已。
“阎老西,你过分不过分!连剩菜你都抢!”
贾张氏看着阎埠贵将手中的一个小洋瓷盆递给十来岁的阎解放,然后又从七岁的阎解旷手里接过另一个盆子,直接要气炸了。
阎埠贵皱眉道:
“我给你帮了一天忙,你还跟我计较这个?刚刚解放拿走的,那都是剩下的骨头渣滓,你以为是能吃的啊?你这么冤枉我,我阎埠贵可丢不起这个人,要不要让大家评评理?”
听着阎埠贵理直气壮的话,贾张氏顿时被噎了一下,内心苦涩不已。
心道家里男人刚没,没想到外人就敢这样颠倒黑白,直接欺负到头上了。
可你说要是真让大家出来评理,贾张氏还真不敢。
毕竟这阎老西是真帮她写了一天字,连门上的挽联都是人家帮她写的。
别说偷偷拿了,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阎埠贵拿走这些菜,都十分占理。
甚至万一到时候阎埠贵直接问她要润笔费用,那岂不是更血亏?
但道理贾张氏不是不懂,但心里这个气是真的越想越难受。
“秦淮茹,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出来帮忙收拾!”
挡不住,那就只能搬救兵,帮忙一起抢了,争取多留下一些剩菜。
秦淮茹则是抱着小当不停的哄着,没空搭理贾张氏:
“妈,小当哭成这样了,我怎么丢下手?”
其实作为母亲,想要哄好自己的孩子,办法多的是,但是她现在只觉得心累,什么都不想管,于是就干脆拿小当当挡箭牌,什么也不去理会,甚至连灵堂都没去守着。
而此时的灵堂之中,已经三岁半的棒梗正在里面踅摸着,他贼眉鼠眼的看了看门外,发现没有人管这里,于是便大胆了起来。
只见他来到灵位前方,吊起脚尖便伸手够向了灵位前面放肉的盘子。
结果因为身高的缘故,够了半天也只是勉强摸到一丝肉皮,急得他直接蹦了起来,猛地抓住了那块肉。
只听一声轻响,肉虽然被他抓了下来,但是盘子却被推向了灵位,刻有名字的这一面,直接掉进了那块肉下面的汤水里面。
棒梗才不管这些,找了个角落便蹲了进去,开始大快朵颐,心中兴奋不已。
他万万没想到,以前自己梦寐以求的肉,竟然就在自己的爹死了之后,轻易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