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珏将绘制出的图纸递给江悬。
江悬细细地展开图纸,他慢慢蹙起眉,“古怪。这个组织的根部与大陆交缠太深了,那些大人物竟然一无所觉。”
符珏又补充了详尽的一部分:“猎诛平时暴露在外的活动大部分都是抓实验体,以及秘境中杀人夺宝。”
“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理智知道江悬有他的打算,情感上却不同。
迟鸢抿了抿唇。
江悬笑笑,指尖戳了戳这位师妹的额头,目光一一掠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
青涩有余,成熟不足。
他弯起唇角,“还是小孩子呢,我也没有落到动用童工的地步吧。”
“而且,作为师兄,还需要你们来收尾,未免显得我太没用了。”
忽闻上方有辽远鸡鸣响起,是公鸡打鸣。
几乎是听到这声音时,迟鸢就喉咙一紧:“…天亮了。”
在紧张的情绪中,时间流淌得太快,她有些心虚的按住之前被刻意屏蔽的通讯玉符,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安静得可怕。
江悬看了一眼漆黑的穹顶,此刻有白暮微光泄出几缕,他信心满满:“别担心,我布置了阵法,谁都找不到我们。”
同样的,通讯玉符也接收不到任何外界信号。
几人额头缓慢溢出一丝冷汗。
然灯幽幽道:“这样不是更糟糕了吗……”
非常有经验的迟鸢哽咽着说:“我想,我们应该做好去思过崖的准备了。”
半秒后,越九青眨了下眼,总感觉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
符珏摇头叹道:“本以为天亮前能回去的。”冰凉玉骨扇柄抵住额角,唤起了残余的清明。
江悬看着苦恼的几个小孩,怎么说呢,前一秒还在意气风发说要剿灭猎诛,下一秒就因为门禁露出这样的神情…
实在忍不住,他捂住脸:“哈哈哈哈,原来你们是偷溜下山啊。”
就说嘛,怎么突然在鬼市看见人了。
四人齐齐露出一双死鱼眼:“…”
迟鸢心情更加沉重了,“虽然也不算是…你别笑了!”
她自然知道江悬可以自由下山,毕竟他已经束发许久了。
只有未成年没有权利。
想到这里,迟鸢开始痛苦地思考,感觉修炼以后,违规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没关系,”眼见江悬终于笑够了,迟鸢他们也要恼了,他才直起腰,揉了揉眼,“就说你们跟我回祖宅住了,有我看着,问题不大的。”
符珏怀疑地看他:“可行吗?”
刚才靠谱师兄的滤镜已经被江悬自己打碎了。
江悬舒展了双手,怠倦地眯起眼,“有什么不行的。”
他叫来了冬,还有几位年长但权重高的老人。
回头又瞥见几人目光灼灼,江悬笑得格外灿烂,然后一手提一个,把四小只放到门外。
他微笑道,“接下来的话不宜小孩倾听。”
迟鸢不甘心叉腰:“喂…”至少让她听听计划嘛。
符珏倒是若有其思的偏过脸,和江悬无意间对视。
他安抚住三位同伴,“算了。”
江悬毫不客气地挨个搓过去他们的脑袋,成功收获了炸毛的一只狼崽,以及一个斜眼瞪他的然灯。
至于迟鸢,她已经麻木,符珏却有点无奈于这位师兄的恶趣味。
手感极好,看得出来眼前这些崽子被宗门养的挺好,这次他真情实感地笑了,“安心。”
门关上了。
被丢在外面的四只漫无目的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来到那条美丽的暗河。
迟鸢抓起一个荧光的鹅卵石,足足有她半个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