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再回谢国公府时,已经是下午。
之前守在门口的董淮倒是不见踪影,只是又来了另一个人。
长乐隔着老远就见他站在那石狮子旁边,指挥着下属搬动东西,黑色的长袍上绣着金线,手臂紧绑,腰间配送长剑,遗世而独立。
也许是长乐的的视线太灼热,那人似有感应一般也转过了身,见到长乐也并不惊讶,微微勾唇,行了个礼,“微臣见过公主。”
这人最近真是阴魂不散,不管想见不想见,总能碰上,长乐走上前,“你来这里干什么?”
穆川并不在意长乐的态度,反而笑道回答“奉陛下之命,运送礼箱。”
长乐这才将看见那些下属搬动的都是一箱一箱的礼金,那大概是陛下另给的赏赐,毕竟东宫的聘礼,是要在出嫁当天运送的。
长乐点点头,“那好,就不打扰穆大人处理事务了。”
说完前脚刚进了门,后脚穆川也跟进来了,对上长乐困惑的目光,穆川低声解释道,“谢国公盛情款待,岂能推辞。”
穆川二品少将,亲自来押送礼箱,谢国公总要感谢一下,留人在此用饭,算是了表谢意。
鬼使神差般,长乐突然接一句,“往日我如此盛情,你不见你回应,现在怎的开了窍了?”
穆川停下脚步,认真审视着长乐,那专注的目光仿佛在诉说虔诚的誓言,“往后我都会回应你。”
长乐连忙别开头,用手上的温凉紧贴自己的渐渐泛红的脸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继续聊下去。
这段时间她总会下意识,间接性地想起那天晚上,穆川吻自己的瞬间。
凉凉的风灌进脖子里,男人的紧紧搂住她的身体,窒息一样的吻,让她一想起便脸红心跳,尤其在看见穆川,总有些力不从心,想转移注意力。
而最最奇怪的,穆川的大胆,对她感情的回应,让她窘迫无比。
穆川似乎没有注意长乐的躲避,紧接着问她,“这样可好?”
这样可好?
她能说不好,之前她还大言不惭嘲笑董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她也是半斤八两,偷鸡不成蚀把米。
心情渐渐平复了些,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献宝似地递到穆川眼前,“你瞧!”
穆川瞳孔微缩,某些记忆立马复苏,过了会儿,他问,“你赎回来了?”
同样是自己,只是时间和空间的不同,可是他居然还会有一丝嫉妒,嫉妒那个他虽然不善言辞,可是做得要比自己好。
“是啊。”那玉温润有光泽,一看就不是俗物。而那顿饭钱,充其量不过几百两,用一块玉典当,实在太不划算了。
所以她今天特定去了那家酒楼,用了些强硬手段,就将玉佩赎了回来。她安慰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去取悦穆川,而是她不想欠他什么。
当长乐将玉佩递过去时,穆川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也没有接过来,只是淡淡一笑,轻描淡写般回答,“既是公主赎回来的,自当是公主的,还给微臣做什么?”
长乐一愣,神情更是错愕,“这可是你娘留下的遗物,怎么能轻易给人。”
穆川突然抬头,盯着长乐,“公主怎么知道这是我娘的遗物?”
他的记忆告诉他,这一世,他没有跟长乐讲过这玉佩的由来。
这一问,把长乐问住了,她讪讪收回手,搅着袖口处的丝带,“我猜的。”
这个理由,骗骗自己还可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