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很黑,即使用火把伸到深处,能照亮的范围也不过尺寸之地,夏菱歌和司丞相互对视一眼,犹豫要不要再往里探探,却听见从里往外传来脚步声。
夏菱歌朝司丞打个‘嘘’的手势,抬手一甩,就将火焰给甩灭了。
“真是的,怎么派给我们这么难缠的差事,但幸好找回来了没有酿成大祸。”
“自私自利的家伙就应该关在地下好好反思,如果不是阿尔泰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真的就应该将他扔到外面自生自灭。”
“可阿尔泰不会同意的,他只会觉得这种藐视生命的做法比罪神更加恶劣,神只知高高在上却不管人间疾苦,但帮助我们走出困境的阿尔泰却远比神明更加高尚。”
“是啊。”
两个人举着火把,相互交流着走出甬道,等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夏菱歌和司丞才从左右两旁的石夹缝里探出脑袋,夏菱歌转回头朝幽深的甬道里瞧去,司丞摸索地来到她身边,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袖子:“学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太黑了,即使再往里走也不见得能发现什么。”
夏菱歌收回视线:“好。”
他们摸索着往回走,幸好甬道里插着的火把很多,他们根据标记一路返回,来到大窑洞里的时候,竟瞧见阿尔泰正在和白溪谈笑风生。
阿尔泰见到他们眼眸一亮:“你们回来啦,我听这位美丽的姑娘说,你们去地窖探望了其余伤患,我尊敬的勇士,你们的善良令我感动。”
夏菱歌看向白溪,白溪没有说话只是冲她微微笑了笑,她转过眸子瞧向阿尔泰:“我们也没做什么,只不过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三天后又到祈神节了。”
阿尔泰深吸一口气,眼里是化不开的厌恶:“那群神的走狗要我们重新打造一尊神的雕塑,祈福的同时更是祭奠死去的诵经官大人,我呸!”
他狠狠唾弃一口:“一个老不死的死后需要祭奠,可我的兄弟姐妹们死的时候,他们连一句‘节哀’都没有。”
夏菱歌和司丞坐到椅子上,夏菱歌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计划了?”
“是的!”
阿尔泰突然凑到他们面前,双手拍向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咚’,他的眼里带有急切和兴奋,说道:“祈神节,是俄克拉城最隆重的节日,在那一天无论是圣殿信徒,还是平民百姓,都要去广场祭拜神明。”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可以在那天彻底揭穿神明的谎言,让所有人都知道,神,只不过是一道枷锁,一个披着羊皮的压迫者!”
夏菱歌继续问:“可要怎样拆穿谎言呢?”
“我早已经想好了。”阿尔泰说道“我们可以在神像上做些手脚,等祈神节的时候我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火烧了雕像,让他们知道,神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可能保护他们!”
阿尔泰说计策的时候,瞳孔兴奋得微微有些扩张,司丞和白溪侧眸避开他的视线,倒不是害怕,而是他亢奋的样子狰狞得像头野兽。
夏菱歌则瞅着他:“那你希望我们做什么呢?”
阿尔泰道:“祈神节虽说所有人都要参与,却存在分明的阶级秩序,像我们这样的贫民是不配靠近神像的,所以我希望各位勇士可以协助我,潜入圣殿,一举揭破神明的卑劣。”
夏菱歌想了想:“我们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阿尔泰瞬间笑了:“不。有你们的加入,一定能成功。”
因为得到夏菱歌等人的肯定,阿尔泰兴冲冲地开始去执行自己的计划,窑洞两旁的火把依旧烧得旺盛,白溪瞧着默不作声的夏菱歌和司丞,犹豫半晌还是问道:“真的要帮他推翻什么统治?”
司丞接话:“不止帮他,任务是‘探索世界的真相’,所以我们也需要知道这世界隐藏什么秘密。”
“圣殿信奉神明,说神至高无上可以给人带来宁静祥和,但在阿尔泰眼里,神又是恶劣卑鄙的,是导致罪恶的根源,我们要想完成任务,或许这‘神’就是问题的根源。”
他转眸瞧向夏菱歌:“你觉得呢学姐?”
夏菱歌认同:“我也这么想,只是……”她托着下巴,“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具体是哪儿我又说不上来。沈郁回来了吗?”
“没有。”白溪摇头。
夏菱歌整理下衣衫:“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么做,我们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
地上又迎来夜色,而地下的时间仿佛被静止一般依旧不变,阿尔泰和夏菱歌、司丞、白溪详细讨论计划过程,不过说是讨论,大多数时间都是阿尔泰侃侃而谈,夏菱歌。司丞和白溪默默听着。
讲到最后阿尔泰喝一口混合沙子的污水,瞅向他们道:“怎么样?”
“很好……”
其实什么都没听明白的夏菱歌郑重点头。
阿尔泰笑了,他又喝一口水:“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对了,我记得当初是四位勇士,那位少年呢?”
夏菱歌道:“人有三急,不用管他。”
阿尔泰没明白她的‘人有三急’是什么意思,但瞧她无所谓的神色,倒也没有过多上心,“好吧,等那位勇士回来,你们将计划转达一下。”他起身“这些天你们多多休息,等到祈神节就是我们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宽大的窑洞留给他们休息,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夏菱歌徐徐睁开眼睛,她瞧眼睡熟的司丞和白溪,找根较小的火把拿在手里,顺着先前做的标记再次来到那通幽深的甬道前。
她没有犹豫的一步踏进去,缓缓往前走,这甬道和其他的甬道比要略显潮湿,地上随处可见一些小小的爬行昆虫,她仔细小心地避开发现整个甬道越朝里走越显得狭窄,随后,竟找到一扇颓败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