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这一日简直累坏了,本以为会睡得很沉,谁知道却不停在做梦。 一会儿是她和裴渊热烈纠缠,他炙热的气息和汗喷洒在她身上。 裴渊掐着她的腰低声细哄:“乖,换个姿势。” 一会儿是裴渊满脸讥笑的看着她,“捏着你的把柄,本皇子以后要你当牛做马。” 两幅画面来回交织,令她几乎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立刻下定决心。 荷包找时间再寻,她要远离裴渊。 起来吃了早饭,沈初按照长宁侯的吩咐,去松寿堂向沈老夫人道歉。 沈老夫人头上系着帕子,躺在床上直嚷嚷头疼。 沈初老老实实磕头行礼,“给祖母请安,父亲让我来向祖母道歉。” 沈老夫人被这话噎得难受。 什么叫父亲让他来道歉,敢情他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沈老夫人冷哼道:“你出生的时候大师批过命,说你命格自带煞气,会冲撞家人的命数。 如今咱们全家不嫌弃你,接你回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就应该感恩戴德。 可是你呢?小小年纪,目无尊长,嚣张跋扈,忤逆不孝,这么下去可还了得?” 沈初笑咪咪,“是,祖母说得都对,祖母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老夫人一拳犹如打在棉花上,尤其是瞥见沈初脸上那副“祖母说得都对,但我坚决不改”的神情时,她被噎得更难受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沈初摇头,“没有啊,祖母高兴就好。” 沈老夫人头更疼了。 这个孽障是真知道怎么气人! 这时长宁侯进来了,看到乖乖跪在地上的沈初,满脸欣慰。 “知道向你祖母道歉就好,以后没事常来向祖母请安,多聆听你祖母的教诲。” 沈初起身作揖,“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一定每日都来,想来祖母看到儿子也会很高兴。” 沈老夫人气得直翻白眼,“你还是少来吧,被你身上煞气一冲,我得少活十年。” “母亲。”长宁侯皱眉,“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吗?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东西并不可信。” 沈老夫人一脸痛心疾首,“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你们还是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 既然他不愿意喝符纸汤,那就换别的法子来。” 长宁侯:“母亲还有什么法子?” 沈老夫人清了下嗓子,“前几日我娘家有个侄孙女来投奔我,那孩子的命格我找人算过了。 玉芳这孩子的命格极硬,专克煞气,让阿初娶了玉芳,正好克制他身上的煞气。” 噗。 沈初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让她一个女人娶妻? 她转头看向长宁侯。 长宁侯皱眉,显然也十分意外老夫人的提议。 “母亲看好的人,又是舅父家的孙女,想来人是极好的,阿初,你的意思呢?” 他边说边朝沈初摇头,示意他拒绝这门亲事。 沈初不由冷笑。 老夫人娘家早就败落,无权无势,长宁侯还指望着他光耀沈家门楣,怎么可能会让她娶老夫人的侄孙女。 只是他想当孝子,不敢拒绝老夫人,便让自己充当坏人。 呵呵。 沈初慢吞吞擦干嘴角的茶水,笑眯眯的道: “既然祖母和父亲都说人好,我自然没意见。” “什么时候定亲?什么时候娶亲?我随时都可以,现在入洞房都行。” 沈老夫人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了,看沈初的目光也带上了两分慈祥。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既然你信得过祖母,祖母就为你安排吧。” “母亲。”长宁侯狠狠瞪了沈初一眼,急得高声打断了沈老夫人的话,“成亲到底是大事,总要仔细安排一番,急不得的。” 沈老夫人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舅父来信说过了,玉芳的终身大事交给我负责。 既然阿初也同意,明日就找媒人上门,纳采问名纳征一起办了,下个月就可以成亲了。” 长宁侯:“可阿初毕竟是状元,京城询问的人颇多” 沈老夫人不高兴了,“你这般推脱,难道是看不上玉芳
?” 没等长宁侯回话,沈老夫人一拍大腿就开始哭。 “我就知道你嫌弃你外祖家败落了,你这个不孝子,你舅舅小时候也疼过你的,现在你日子过好了,就开始嫌弃你舅舅家。 既然这样,你把我也送回赵家吧,这个家看来没有我老婆子待的地方了”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宁侯被沈老夫人哭得头疼,连忙解释。 沈初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沈老夫人这两年性情古怪,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寻死觅活,一哭二闹三上吊。 长宁侯被沈老夫人哭闹戏码逼得头疼,借口要去上衙,回来再议就溜了。 一出门,他就将沈初叫到房,命令道:“你不能娶赵玉芳,立刻想办法回绝了这门亲事。” 沈初故作惊讶,“祖母和父亲不是都说她好吗?为何不能娶?” 长宁侯有些不耐烦,“京城如今有不少世家想将闺女嫁给你。 娶一房得力的妻子,将来于你的仕途也有益处,娶了赵玉芳,能给你带来什么? 况且我已经和冯首辅家通过气了,冯首辅有意将次女嫁给你,娶了首辅的次女,与你的前途大有裨益。” 沈初:“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父亲既然觉得不好,直接回绝祖母便是。” 长宁侯眸光微闪,“直接回绝,难免伤了你祖母的心。” “父亲的意思是?” “毕竟是你祖母娘家的孩子,不娶确实不好,这样吧,你纳她为妾好了。” “可祖母说的是让我娶妻。” 长宁侯不耐,“那你就想办法毁了玉芳的清白,未婚先失了贞操,自然不能做你的妻子。 到时候你再提出纳她为妾,你祖母想来应该会同意的。” 沈初被长宁侯的提议恶心到了。 她抬头微微一笑,“父亲当年也是这般纳我姨娘为妾的吗?” 长宁侯面上的肌肉微微抖了下,忍不住拍了桌子。 “混账,我和你姨娘的事,你做儿子的岂能随便置喙?” 沈初撇嘴,故作不满:“父亲纳妾尚知道找我姨娘这样又年轻貌美,又家产丰厚的女子, 为何到我这儿,就要给我塞一个家世败落的女子做妾?父亲是不是不疼儿子?” “你!”长宁侯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道阴霾。 这个儿子从中了状元就表现得有些混不吝,没养在身边,果然是不贴心,更不好掌控。 长宁侯脸色难看,直接命令道:“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立刻安排一下,此事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