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看着那豆熟悉的蓝色火光缓缓瞪大眼,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宁枝回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倒映着指尖幽蓝色的火光。“你带着小桂往后面躲躲,往东南角去。”
房东看向东南角的位置,目光触及地板上那些融化的蜡油,心里有点纠结。
刚刚那种蜡烛被人吞吃一样的异象她也看到了,说实话,很难对那个地方不抵触。
宁枝看她没动,皱起眉:“你现在待的这个方位是西北方,是一家男主人的主方位。现在小桂昏了,霜霜被我绑着,你说那个鬼现在在谁身上?”
房东:“……”
她兔子似的拖着小桂跳起来,逃跑般坐进了那个刚刚被蜡油围成的圈里。
宁枝转动着轮椅把霜霜从房间里拖出来,紧接着靠近身后的厨房。
房东也是等心静下来以后,才听见厨房的声音。厨房的大门紧闭,传来一种闷闷的剁肉声,“dng……dng……dng……”
那剁肉声沉闷缓慢,像剁肉的人关节不太灵活一样,刀落下去后要好一会儿才能把刀重新举起来。
她抱着小桂蜷缩了下身体,眼神紧张盯着宁枝的动作。
宁枝抬头敲了敲门,声音带着寒意:“吃了这家人给的香烛供奉,就该离开这家人,你现在这是又要东西又要人?”
厨房的剁肉声一下子停了,房东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隐隐约约听见厨房里传来一个说男不男说女不女、像是有人掐着嗓子一样的说话声:
“呵呵呵,我就是都要,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身上毫无灵力波动,就是个懂点皮毛的普通人,我劝你快点滚,别碍了老子的好事!”
宁枝:“……”
她坐着轮椅望着厨房的大门,原本还算可以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声音凉凉:“上一次敢让我滚的人,坟头草已经能给你编花篮了。”
厨房里的女鬼冷笑,不就是放大话嘛,跟谁不会似的。她张张嘴正要出声,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紧,力气之大让她忍不住吐出舌头,眼球上翻。
不对,她都是灵魂的状态了,怎么会被掐住脖子呢……
而她上翻的眼球很快确认了这一点,因为在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把黑伞,一把极为精致的黑伞。
那黑伞的伞布上画着红白相间的山水,白山红水,一眼看上去极为震撼。
而伞骨上,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无数怨鬼,那些怨鬼哭嚎着,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伞柄跑出来。
女鬼脸色惨白,眼球颤抖闪烁——完蛋了,她这次好像踢到硬板了。
“大人……”她被掐着脖子,声音艰难,“大人饶命……”
她话音还未落下外面的房东突然一声短促尖叫,“宁枝……你怎么宁枝?”
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宁枝手上撑着黑伞,一只手卡在女鬼的脖子上,稍稍用力,女鬼双脚离地,在空中痛苦的扑腾。
而外面坐在轮椅上的宁枝身体,因为没有灵魂的支撑,已经瘫软在地上。同样情况的还有昏过去的小桂老公,宁枝掐着女鬼的脖子硬生生让她脱离小桂的老公的身体,被阴魂附身过的身体直接昏过去了。
宁枝没有理会外面房东大姐的叫声,手上的力度一点点收紧。眼底的寒意缓缓结霜,“我的脾气不太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耍花招,懂?”
女鬼想点头,然而脖子上的手卡得死紧,她只等艰难吐出一个字,“懂……”
“那第一个问题,”宁枝眸色森然,“你跟着冯霜霜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