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蛇之休
潘颖然又羞又愧却又无可奈何,连死都不能选择,唯有放声大哭作为发泄。天明后,勉强用破布裹住了身体走出洞外,只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悄悄地去死,不让任何人知道,但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让孟太华发现。
出了山谷,潘颖然失神地走着,一直走了两天两夜,第三天到了一处草原,迷迷糊糊的地看到一男一女骑马过来,再也没有力气,扑倒在地。那一对男女走近,下马将她扶起,自马上取下水袋给她喝了几口,又将水洒在她脸上。
番颖然醒转了来,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男子的脸,大叫道:“滚开滚开,不准碰我。”双手全力一推。
那男子冷不防被推倒在地气得大叫,说道:“我就说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还不信,现在看看,我们救她,她还要伤我,不如让她这样死掉好了。”
那少女道:“哥哥你别这样,这位姐姐现在很虚弱,精神也不好,方才或许被你给吓到了。”
那男子叫道:“我还被她吓到了呢,蒙歌,你不要老是这样好心看待别人、对待别人,终有一天你会被这种好心害死的。”
这少女其实就是蒙歌,男子就是其兄长李延霆。李延寿兵败回国,西帝大怒之下将其满门抄斩,李延寿早料到有此一劫,便将兄妹二人留在“凤毅山”其妹住处。李延霆得知家门不幸之后,发誓要学好武功,杀了情玉为父报仇,只是蒙歌还小,不愿让她卷进仇恨中,便没有告诉她。
蒙歌笑道:“好人就有好报,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李延霆道:“你太天真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天下只有坏人活得可好,干更多坏事,好人就只有永远受苦受难的份。”
蒙歌道:“你不要这样想,我们不去作坏事,现在不是一样活得很快乐吗?”
李延霆一声长叹,心道:“你怎知道我心中的苦,怎知道家门的不幸,好妹妹你太小了。”低头不语。
潘颖然坐起身道:“你哥说的没错,好人就只会受罪,你太天真了。”
蒙歌道:“是吗,但天真有什么不对吗?”
潘颖然看着她,顿时被她那清纯无邪,不带凡世一星仇恨与苦恼的孩子脸所感动,暗道:“这是天上来的小仙女吗,难道老天派她来拯救我?”一时间只是呆呆地看着蒙歌,竟自说不出话来。
李延霆道:“蒙歌,她已经醒了,我们走吧。”
蒙歌道:“她这样怕是走不了了,而且衣服也破了。”要脱衣服给潘颖然。
李延霆道:“不行,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你穿的又少,再脱会生病的。”知道妹妹的心向来很好,也不愿违背她的意思,便脱下自己的衣服丢了过来。
潘颖然一把拨开道:“我不要你们可怜。”强行起身走了几步,脚下一软扑倒下来,就此不醒人世。
蒙歌要将她带回山去,李延霆很不高兴,只是他从来都很爱护这个妹妹,同时也不愿真的看到别人暴尸荒野,便用衣服将潘颖然裹了抱上马去向回走。远处飞快地奔来两匹健马,蒙歌识得其中一匹是烈火神驹,于是边叫边拍手,烈火神驹听到叫喊直奔过来,任马上之人如何喊打也是不听。
到了近处,识得马上之人乃是情玉和静雯,顿时欢喜不已,叫道:“情玉,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都见不到,不过现在你回来了那太好了。”
情玉竟然木无反应,李延霆顿时仇生,大叫道:“汉狗,拿命来。”一跃而起,拔刀向情玉当头劈下。
情玉喝道:“找死。”侧头让过刀锋,伸手前一探抓住他手腕拉了过来,同时一掌打出。李延霆胸口中掌,被打得翻向马后,一时爬不去来。
蒙歌急将他扶起怒道:“情玉,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
情玉道:“那又怎样?你小丫头若不服气也可以上来试试。”
蒙歌对静雯叫道:“好姐姐,他现在变坏了,你帮我打他。”
静雯道:“凭什么要为你这小丫头动手?你们俩个若不想死就快滚,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可气。”
蒙歌气得几乎要哭出来了,说道:“好,你不帮我,你就别回山,否则我让姑姑重重罚你。”
静雯道:“什么姑不姑的,她若真有本事来杀我好了,我等着她。”
李延霆道:“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连师父都不认了,你还算人马?”
静雯喝道:“住口,什么男人?你再乱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李延霆道:“好,你等着,我会回来报仇的,情玉你这头猪,死定了。”转身便走。
情玉道:“你小子有种,我等着呢。”哈哈一笑拍马就走。
蒙歌道:“他们俩人疯了。”
李延霆小声道:“快些上马,回山。”拉着她走到马旁双臂一伸放在马背上,然后跳上马背扶住潘颖然挥鞭急奔。
蒙歌喊道:“你干嘛要走得那么急?”
李延霆道:“别问,你快把那匹马喊过来,让他跟我们走,快!”
蒙歌道:“你想把他们引到山上,让姑姑杀情玉?”
李延霆道:“他们不是情玉和静雯,是别人假扮的,你没见他们表情很木然吗?快喊。”
蒙歌也感到了不对,于是大声向烈火神驹喊叫招手,神驹果然飞奔而来,背后面的白马紧紧跟着,任凭两人如何勒缰也是不听。只是两匹马跑得太快,立时便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