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影子来势飞快,丫鬟都没看明白,影子便冲到跟前,一口咬住了丫鬟的小腿。
我眼观六路,等影子咬住丫鬟的那一瞬间,我就看见那是一条脏兮兮的癞皮狗。
这条癞皮狗,一点都不陌生,就是老马养的。看到癞皮狗出现的时候,我心里顿时一动,翻来覆去搞了这么多天,难道都是老马在玩花样?
“你要死了!”丫鬟一咬牙,抬手就打,癞皮狗看着闷不唧唧的,其实很灵敏,丫鬟一抬手,癞皮狗刺溜就钻到另一边,张着嘴来回乱咬。
趁着丫鬟被癞皮狗缠住的机会,杨夫人二话不说,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对准自己的脑门,砰砰的砸去。
她很舍得下手,几下砸过去,脑门上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就在鲜血顺着杨夫人的脸颊流淌下来的时候,她的身躯突然停下不动了,紧跟着,旁边的那个小土堆下,唰的就冒出了一颗脑袋。
我看的很清楚,从土里钻出来的,就是老马。
老马把自己的真身藏在了这儿,附着在杨夫人身上,这是在杨家实在待不住了,才跑到这儿,打算取回真身。
老马的脑袋一钻出来,整个人也跟着从土堆里爬出,他抖了抖身上的土,噗的吐出一口带着土渣的唾沫,说道:“小丫头,是不是没完了?”
丫鬟被癞皮狗缠的死死的,想脱手也脱不开,她咬了咬牙,手指一翻,又翻出那根细细的绳子。
这条绳子在丫鬟手里,好像拥有了生命,灵活无比。丫鬟十指如飞,细细的绳子划过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圆圈,癞皮狗看了几眼,估计是看晕了头,一不留神,被细细的绳子给套住了脖子。
绳索一套住,立刻被收紧,癞皮狗被勒的喘不过气,直翻白眼。
“好男不跟女斗,可你这小丫头,一斗起来就没完没了,真当俺好欺负?”老马又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真逼着俺跟你动手?”
年轻的丫鬟拖着癞皮狗朝后退了退,她不知道我就藏在暗处,退了几步,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知道,你有些门道,只不过,你的那点本事,没用。”丫鬟一手抓着绳子,压制癞皮狗,另只手一翻,就从身上翻出一个黑色的小瓶:“认得这是什么吗?”
这只黑色的小瓶子就跟桌上摆着的小花瓶一样,瓶子里似乎装着一些水,在瓶口处,缭绕着一丝一丝乌黑的电芒。
“葵水阴雷?”
“算你有几分眼力,知道这是葵水阴雷。听说葵水阴雷专克阴邪,今天我想试一试。”
老马转身就跑,丫鬟举着黑色的小瓶,转眼的功夫,瓶口那些缭绕的电芒乌光一闪,一道细细的雷,从瓶口跳脱出来,直飞半空,对准老马,劈头盖脸的就劈落了下来。
老马的反应很快,这一道乌黑的雷没有劈中他,但他刚刚躲开,第二道雷又接踵而至。
如此一来,老马就遭殃了,在周围转着圈的东奔西逃,无论他逃到哪儿,乌黑的雷霆就追到哪儿。
我在紧张的思索着,老马再怎么说,和我在牙子沟那边还算共过事,现在回想一下,让黑伯给我带话的,多半也是他。
最起码,老马没有害我的心,眼看着他现在那么狼狈,我也坐不住了,瞅准机会,从藏身地一冲而出,直接把丫鬟给扑倒在地。
我这边一动,隐藏在附近的小狐狸也动了,雷鸣电闪一般,跑到丫鬟跟前,趁着她还没翻身爬起来的功夫,一口咬住她的手腕。
丫鬟晕了,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的手腕被咬住,一吃痛,忍不住松开了手。
小狐狸叼着那只黑色的小瓶就跑,一旁的癞皮狗也趁势挣脱,老马来了精神,折身又冲了回来。
丫鬟很不甘,也很不服,可是四面受敌,她有些胆怯,站起身朝着山洼的西边跑去。
“还想跑?”
老马这时候神威凛凛,抱着癞皮狗,朝前猛跑了几步,然后双手一使劲,直接把癞皮狗给甩了出去。
癞皮狗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丫鬟身后,张嘴又咬。小狐狸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手软,把那只黑色的小瓶交给我,一溜烟的跟了过去,二话不说,看准此刻的风向,一转身,嘭的放了个屁。
小狐狸的屁,我是见识过的,能把死人都给熏活。这个屁借着风,迅速弥漫开来,直接把丫鬟还有癞皮狗都给裹了进去。
没有人能承受这种其臭无比的气味,丫鬟没留神,吸进去一口,整个人都不好了,勉强挣扎着朝前冲,但双脚好像不听使唤,一头栽倒在地。
癞皮狗跑的算是快了些,刚被淡淡的黑气笼罩的时候,抽身就退。但即便这样,也能跑利索,张着嘴,一个劲儿的干哕。
“老马!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一看控制了局势,赶紧跑到老马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这有啥可说了,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谢,千万不用谢,更不用给俺报酬,千万别给啊。”
“你想多
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一直都在杨家的庄园附近呆着?”
一问这个,老马的表情就有点不自在,吭吭哧哧,左右言他,我一看有猫腻,就追问的更紧。
“老弟,实话实说,开始啊,我还真没想着要帮你的忙
”
老马这个人,唯财是图,只要是捞便宜的事儿,他都会琢磨琢磨。
我们在牙子沟相遇,老马的确给帮了忙,杨宇轩出手阔绰,给了老马两根金条。就是这两根金条,让老马动了心思。
他觉得杨家是大富之家,所以一路暗中尾随,悄悄的跟到这里,潜伏在庄园附近,就是想等机会,看看能不能从庄子里顺手牵羊,再捞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