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夜晚吹过的微风都夹杂着烦躁的热流,赵府之中一片祥和,却因着傍晚时府邸中养着的李娘子一直在倾玉斋,这让听雪堂的王氏感觉到了异样。
王氏常年身子不适,家中的大夫就是为她所养着,只是今日的大夫却迟迟没来把脉。
吴妈妈从外面回来,踱着细碎的步伐走进正房的里间,看了一眼半坐在软塌上的王氏,连连对着屋中的侍女说道:“你们都先下去。”
“是。”约莫五六个侍女走出正房中。
吴妈妈脸上有着谨慎,直接走到王氏身边,唏嘘道:“夫人,果真是倾玉斋那边出事了。”
王氏慢悠悠地看了一眼吴妈妈,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能让你这般神情的,那定是发生大事了。”
吴妈妈发出一声轻叹,便在王氏耳边低语。
王氏从愉悦的神情渐渐变成凝重,最后她抬眸睨着吴妈妈,问:“当真?”
“当真。”吴妈妈笃定地说着:“老奴生生等着老夫人走了,李娘子离开倾玉斋后截住问得。”
“说是大姑娘全身遍布痕迹,背部好似啃咬,就连,那里也擦了好多的膏药,大姑娘隐忍着,郑姨娘却一直在低咒邑园那位。”
吴妈妈没有错过王氏那凝重的神情,她继续说道:“李娘子本就是夫人你的人,倾玉斋也不是想瞒夫人你,可能正是因为李娘子是夫人你的人,才请的李娘子,若是请了外面的大夫,这赵家的名声可能真的就没有了。”
王氏原本凝重的目光渐渐平息下去,她坐直身子,一手端起小桌上的茶盅,保养甚好的手指捻起茶盖,轻轻地拂动着茶水表面。
房中寂静下来,只有轻微茶盖触碰茶盏边缘的声音。
吴妈妈候在一旁,她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都是无比的震惊,更别说夫人了。
毕竟赵家这些年来,后宅之中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算计太过的事情。
就算当年郑姨娘为了中馈的事情也是夫人主动不要的。
直到王氏手中的茶水吃了一半,轻轻地放下茶盅后,王氏低声道:“可知道是谁做的?”
动赵家的女儿,要么是无名之辈不知赵家的地位,要么就是比赵家权势还要大。
当然,在皇家狩猎场中出事,能对赵家女儿动手的那就只有后者。
王氏本就精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需稍稍地捋一下,也能大约猜出几人来。
要么是赵韵凤野心过大不想嫁进孙家,设计上了皇帝的榻。
要么就是算计赵晚楼反被赵晚楼算计。
能不畏惧赵家的且前往狩猎场的屈指可数。
容安帝,怀王,还有便是北镇抚司那个冷面的千户。
别的,王氏实在是想不出谁会与赵家作对。
“听说,老爷并不会追究。”吴妈妈轻声说道。
意思就是一个庶女的贞洁还不能让赵家出面丢这个脸。
王氏嘲讽一笑,身子又靠在靠枕上,语气懒散道:“不是不会追究,是赵韵凤还不值得赵闰追究。”
吴妈妈又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