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如今可没心思来听这档子闲事,理了理思绪,郑重其事的对孙吴才说道:“昨日民妇叫县丞大人保管的证物还请替民妇取来一用。”
孙县丞听罢,也不再琢磨于氏的事情,立刻去将半袋茶叶拿了过来。
他一边将茶叶递到楚南栀手中,一边不解的询问道:“楚娘子去沈家不过一晌午的时间,莫非就有了新的进展?”
楚南栀自顾自的从他手中接过茶叶倒在了干净的伏案一角,随后又将从韩氏院中带回的茶叶倒在了伏案的另一角。
等着做完这些,她才漫不经心的开始回孙吴才的话:“眼下尚无确切的定论,明日还得去一趟南华观。”
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语气也全然不像是要与县丞商量的意思。
孙吴才听到这话,立刻重新皱起了眉头:“这老朽可做不了主。”
楚南栀细细的打量了眼茶叶,抬起头来朝他微微的笑了笑:“民妇知道,民妇等着县令大人回来再与他商议。”
见她如此说,孙吴才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去。
之后,楚南栀继续对比着两袋茶叶,孙吴才则在一旁和二宝、四宝逗趣。
其余几人分散在堂屋中,脸色一直都是阴晴不定的,全然看不懂楚南栀要做些什么。
楚南栀反复过细的对比着伏案两边的茶叶,这些早已干枯的金银花粗略看去,单从颜色深浅上分析并没什么不同,但再仔细打量,却能发现两边的花瓣长短粗细有着微小的差别,看来并非采自同一棵藤蔓上。
她将小芬叫到身旁,认真询问道:“当日你家小娘与韩娘子可是在同一处采的茶?”
小芬挑眉细想一番,鼓着嘴轻轻地摇了摇头,坦然答道:“并非如此,奴婢与小娘单在一处,主母与她院中的侍女在另一处,不过相距不远。”
也怕自己叙述得不够全面,她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这个时节,那后山的园子中尽是金银花,并无别的花卉。”
“嗯。”
楚南栀思忖着点了点头。
如果按照自己那个世界的气候运转规律来看,其实这个季节金银花已经到了凋零的季节了。
不过想到胡茂锡先前说的话,她也意识到恐怕南华山一带气候有些地域特殊性。
比如温度和光线等因素都能对其造成影响。
也不再执着于这等无关紧要的细事,她又继续去察看伏案上的花茶。
从韩氏院中取来的茶叶经过她仔细筛查并未寻出任何异常,可孙县丞拿上来的半袋茶叶,虽说昨日已挑出几粒毒茶叶,不过在里面仔细筛选后,她再次找出了些形貌异样的茶叶来。
她将那几粒带毒的茶叶放在掌中和伏案上的金银花进行反复的对比。
这两种花茶虽说形貌有些差距,但从干枯的程度和保存的颜色来看并无异样,分明就是同时晾晒出来的。
所以,她可以断定手中的毒茶叶一定是当日一同采摘的。
她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小芬,语重心长的发问道:“小芬,你再仔细想想,当日你和你家小娘采茶时确定没有任何外人介入过?”
小芬看着她愈发凝重的神情,不敢有半点的敷衍,又反复的在脑海里思虑了一遍,最后咬紧牙关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可以断定,当日除了主母为小娘采了一捧茶叶以外,其余的皆是奴婢与小娘亲自采摘的,而且奴婢也看过主母采来的茶叶,并无异样呀。”
“嗯。”
楚南栀望着手里的几粒毒茶叶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东西她看着总觉得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