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娘将一把大刀挥舞的猎猎生风,颇为豪爽利落,玄衣道与人斗法都是像刚才那样比拼,何时见过这样放下剑,提刀上前来砍的,更何况这人还是兮微上仙,他顿时就有些错乱。兮微上仙不是从不使用熹微剑之外的武器吗?这大刀又是什么法宝,看上去这么简陋粗糙?
不过玄衣道也不简单,回过神后也招来一柄剑架住十二娘的大刀。二人打得激烈,玄衣道颓势渐露,被十二娘凌厉大刀砍得直踉跄往后退去,忽然,十二娘脸上缠着的布巾忽然被剑气刮落,那张脸出现在玄衣道眼前。
玄衣道:“!!”
十二娘趁他愣神,一刀捅进他的腰,差点没挖下来一个腰子。玄衣道千钧一之际退开一段距离,一手捂腰,脸上神情无比怪异,“你……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十二娘非常恶意的朝他笑了笑,果然就见这家伙表情一个扭曲,比刚才被她捅了腰还要难看。
“你到底,是不是兮微上仙!”
“老娘就是兮微上仙,你有什么指教。”十二娘一边说,一边趁他心神不稳捅他肾,把个玄衣道捅的浑身是窟窿,身上和漏了水的水缸似的往外喷血。
玄衣道听到十二娘说话,更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厉声道:“你定是在骗人,你不是兮微上仙,兮微上仙怎么会这么说话!”
“呵,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娘爱怎么说话怎么说话,要你这弱鸡小白脸多嘴。”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意这种事,十二娘冷笑,伸手一招,熹微剑瞬间飞来,剑光大盛组成一道缥缈剑阵,笼罩了玄衣道。
光芒散去后,祭坛之中挡在玄衣道头上的一块黑色幕布破碎,玄衣道单膝跪下,哇的又吐出一大滩血。
“看来,你还是差得远了些。”十二娘又招来剑光。这回玄衣道没法再阻挡了,他抬头望向面前的十二娘,眼神凶恶又古怪。
“你是来救那些凡人的?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杀我,杀了我他们就没救了。”
十二娘根本不理会他,抬手压下。
玄衣道在剑光中出一阵惨叫,随后变成了无数厉鬼的哭喊,那是他养的厉鬼反噬。无数鲜红的血液在剑光中流向祭坛四周,散出不祥的隐隐红光。
“我死了!我也要你陪我一起死!鬼门开!”玄衣道凄厉喊道,在他话音刚落时,整个祭坛出轰然一声巨响,那中间的阴气泉眼忽然翻滚起来,水面上隐约印出一道石门,那石门正在慢慢拉开,里面无数厉鬼饿鬼出嘶嘶哭喊。
这玄衣道竟然在最后用自己的魂魄强行献祭彻底开了小鬼门!小鬼门虽然比不得大鬼门,可对现在被压制了灵力的十二娘来说也是难以抵抗的。
十二娘怒骂一声,大吼道:“和尚!你在那磨磨唧唧的生孩子呢,赶快来帮我一起镇住这鬼门!”
从外表看,这降噩城与附近的其他城池也没什么不一样,就是看上去城墙更加破旧一些,那街上走着的人看着也比别处更凶恶两分而已。
降噩城里店铺极少,店老板多半都是一副懒散模样,对客人爱搭不理,唯有遇上城外来的新面孔,才正眼打量几眼,然后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
城西有座茶馆,破破烂烂的仿佛已经在此伫立了百多年了,门口那招子上一个茶字褪了色,底下一半都没了,就剩下上头一个“艹”,仿佛是在骂人。
此间茶馆的主人家是个女子,一身粗布裙,头胡乱一扎,头上只有一根铜钗子,看着寒酸的很,不仅寒酸,还很随便。不过这大热天的,她脸上蒙着块布,捂得严严实实,看着着实有几分怪异。
这会儿茶馆里没什么客,这老板娘架着腿坐在漏风的柜台后面打瞌睡,手边就放着一把血渍沉沉的大砍刀。
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了一个络腮胡大汉,一打眼就见到柜台上那双翘起的粗布鞋底,上面还黏着根鸡毛。这大汉见怪不怪,往柜台那边吆喝了一声:“十二娘,给上点吃的,快饿死了。”吆喝完,他熟练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从腰间抽出刀擦起来,一边擦一边嘀嘀咕咕:“今日这单生意亏了,老子的这口宝刀都差点给砍出个缺口,还没弄到什么值钱玩意儿,啧。”
柜台后面那位老板娘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也不看一眼屋里的客人,趿拉着鞋子往后头走去,大约也就片刻功夫,端出来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往那擦刀男人面前一扔。汤水都溅出来了,那男人也没说什么,伸手去筷笼里面拿筷子,呼啦啦吃起面来。
那被称作十二娘的老板娘送完面,又好似没了骨头,一步三摇晃的往柜台后面走,看样子是准备继续去打瞌睡。就在这时,外头大马路上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像是有不少人骑马过来了。
十二娘刚往柜台上一靠,茶馆门外就响起了一片马嘶声,然后有人唰的掀起茶馆的帘子走了进来,带进来一片灰尘。
这一行人七八个,全都是身形高大气势惊人的壮年男子,脚穿兽皮鞋,腰垮大刀匕,看衣着打扮,像是西边沙漠里的沙匪。这些西边的沙匪,极少来到这边,而这群人风尘仆仆,各个满面红光,后头四个匪徒还各背着个大麻袋,看来是外出干了一票回来,路过这里准备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