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天降。
飞白刚吃了一个馄饨的馄饨摊被马车撞了。
她拎着筷子坐在原处,对着满地白嫩的馄饨和点四样小菜,很郁闷。
郁闷了一会儿,飞白觉得只有自己这样郁闷很不公平,应该让大家都来郁闷郁闷。
于是她起身,丢下几个铜板追出门去。
闹市纵马,横行霸道。
马车在这条街上撞了五个小摊,吓摔了一个老太太,若不是飞白飞身相救,还险些碾压了一个小孩。
鉴于馄饨只吃到了一个,浪费了劳动人民的血汗粮食,她决定今晚去这家行窃,不,是去劫富济贫,为民除害。
她提气快跑一段路,顺着一地的狼藉很快发现马车所在。
马车停在一座面积不小的宅子面前,宅子的大门上挂着鎏金的牌匾,差点晃瞎飞白的眼。
此时天光大亮,她又不是强盗,光天化日就能随时随地开抢,先踩个点熟悉下周边环境,待天黑再来。
夜色渐浓,精神抖擞的神偷,换上黑衣,扎紧袖口,猫一样融入夜色。
丞相府的看守对于飞白来说并不森严,一身黑衣的她悄无声息的翻过了高墙。
却在着地的那一刻,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
首先是气味的不对劲,然后,是脚下触感的不对劲,太过……松软……黏湿……
低头一看,脚下一坨新鲜还带着温度的……狗屎。
“呕……”飞白干呕了一下,捏住鼻子心中大呼倒霉。
换上了偷来的侍女鞋子,她安慰自己,不能放弃,总会有狗屎运的。
凡是有大宅子的人,房一定都是重地,专门存放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飞白不想看了什么国家机密惹祸上身,所以直奔后院。
院子里的宅子成凸字形摆放,最当中的一间屋子最大最敞亮,通风最好,一定是住着身份最高的女人,也一定是最有钱的女人。
飞白决定对它下手。
顺着墙根摸到南房下,只见里面灯影绰绰,屋内却并无人影。
她轻手轻脚的从窗口翻进去,躲在梳妆匣一侧,听见屏风另一侧传来妇人喁喁谈话声,隐约还有软锤捶腿的声音。想是夫人和丫鬟的八卦组合。
果然谈话的内容也无非是些东边房的妾氏狗眼看人低,西边院落的小妖精打扮得愈发不像话之类的……那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声音一直在搬弄舌根,夫人也不搭话。
“夫人,东屋那小狐狸精最近又黏上老爷了,您也不管管。”
这丫鬟很受**啊,都能在主子面前指手画脚的,飞白开始听起了夜间茶话会。
“爷每天在外那么忙,又要顾忌皇上,又要帮助太子,还要提防着祁王,听说过一阵子还要打仗,爷也不容易,喜欢宿在谁那就宿在谁那好了。”
这夫人真开明啊!飞白顺手拿起桌上的桃花形状的小点心塞到嘴里,装珠宝的动作丝毫不慢。
“唉!说实话,我哪里有心情想怎么整治东屋的小狐狸精,我现在满心都是我那苦命的弟弟啊!放出去就出事,缺女人就娶啊!偏偏要惹什么狐媚子,那一脚踢的很,我真怕我刘家从此断子绝孙!我要是抓住那妖精,非得剥了他的皮。”夫人恶狠狠的说。
能混到贴身丫鬟的位置想必脑袋都不是白给的,听见夫人一声声长叹,连忙劝解夫人。“夫人莫要忧心了,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是贵人多磨难,。而且皇上眷顾咱们府,说是太医明天就到。老爷心疼夫人,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少爷说不定还因祸得福呢!”
夫人听了这番话浑身舒爽不少,随手就把手上的一枚镶着红宝石的戒指赏给了小丫鬟。
“就你嘴甜,赏你了,对少爷那边上点心,他好了,好处少你不了。”
丫鬟得了赏赐,心里美得很,嘴上更加没有忌惮。
叨叨咕咕说些什么……
那叫一个得意忘形!
“放肆!”夫人咔的摔了一个茶盏,滚烫的茶水溅了丫鬟一身,丫鬟也不敢叫,一阵霹雳啪啦的跪地磕头声认错声。
“奴婢再也不敢了……”
“掌嘴二十!”
刚才还是互相八卦的好闺蜜呢,说错一句,一转眼就开始打耳光,封建主义害人啊!
飞白拿着揣的鼓鼓的小包,往怀里一揣,乐颠颠的摸向窗户边……
京城这种地方,一块板砖打倒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有爵位的。
原来被自己踢了裤裆的是丞相的小舅子。
原来丞相还是太子党,还暗坑祁王。
原来自己是那个踢了人家命根子的狐媚子……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贵圈真乱!
收获颇丰的飞白正边移动边琢磨着,黑暗中有一只冰凉的手无声无息的搭在她肩膀上,阴冷的声音顺着头皮吹入耳廓,“别动。”